那不是身体上的伤痕，是灵魂上遗留的痛楚，是那个曾经混乱无比的哥谭留给他的烙印，是诅咒，也是财富，它们在安逸美好的哥谭氛围下隐匿得无影无踪，又在这个混乱的雨夜里重新出现，鲜明地展示着自己的存在感。

每一道伤疤都在提醒着布鲁斯，他曾经并不真的是个花花公子，本质上也并不是那个浪子回头，寄托于改制革新的哥谭首富。

他是蝙蝠侠，曾经是，现在是，未来也会是，那只蝙蝠就蛰伏在他的心灵深处，时刻窥视觊觎着布鲁斯·韦恩的身躯。

在今晚见到火海中的哥谭，看到天空中硕大的蝙蝠灯图案那一刻，它便迫不及待地浴火重生了。

一天是蝙蝠侠，一辈子都脱不下这身夜行动物的战衣。

“够了。”

就在此时，对面的那只蝙蝠突然停止攻击，回手一记钩枪把自己加速拉回天台边缘。

“你是谁？”那个明显更强的蝙蝠侠直接问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布鲁斯还真的跟着停了下来，因为他确信对方一开始就对他手下留情了。

而从稻草人刚才在大屏幕上的发言来看，两人此时应该没有时间可以浪费在这里。

“你知道我是谁。”他低沉沙哑地回答道：“我也知道你是谁，否则你不会停手，我也不会。”

“.”

旁边的戈登警长此时终于长出了口气：“谢天谢地，你们终于打完了.蝙蝠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冒牌货跟你认识吗？”

他是对着阿卡姆蝙蝠侠的，两只蝙蝠侠的战衣材质区别很明显，一眼就能看得出谁是他平时熟悉的那个蝙蝠侠。

“不认识。”阿卡姆蝙蝠侠回答道：“但也不是冒牌货。”

他对自己实在是太了解了，他认定对方不是个样子货，甚至连模仿者都不算，他看着对方，就像在看一面镜子。

那张面具下，一定是另一个自己。

“所以刚才都了，不要再打了”

男人的声音让戈登悚然一惊，他立刻回头看向身边，手下意识伸向自己的腰间的手枪。

然而两只蝙蝠侠都没有动，阿卡姆蝙蝠侠刚才就听见对方高喊不要打了，而对面这个年轻版的自己对此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肢体语言没有露出习惯性的警惕，这明他对喊叫的这人有所了解——或许两人是认识的。

马昭迪径直从灯光后方走了出来，并顺手关掉了蝙蝠灯。

“哥谭市里还有一大批无辜市民呢，你们怎么还有心情在这打架？”

这句话先让戈登悚然一惊，他立刻反驳道：“不可能，最后一班转移车在一个时前已经开出了哥谭。”

“戈登警长，稻草人才刚放完狠话——你倒是打个电话回警局去问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