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依甜抬起头,嘴角沾着酱汁,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吗?王奶奶,我想吃草莓蛋糕,还有奶油泡芙,还有......”她一口气说了好几种甜品,说得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声音越说越小,“不过,我知道这些太难做了......”
“不难不难!”王爱花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等夫人出了月子,王奶奶就给你做。”
这时,傅慕泽已经吃完了碗里的饭菜,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王奶奶,我能不能再来一碗?太好吃了!”
傅慕开不满意地说道:“傅慕泽,这是妈妈的月子餐。你都给吃了,你让妈妈吃什么呢?妈妈还要喂妹妹,没营养怎么行!”少年板着脸,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活脱脱一个小大人的模样。傅慕泽被哥哥训得缩了缩脖子,嘴巴却还在倔强地嘟囔:“可是真的太好吃了......”
王爱花见状连忙解围,从保温桶里又盛出一份饭菜:“没事没事,奶奶多备了分量。慕泽想吃尽管说,不过下次可不能光顾着自己,要给弟弟妹妹留一些呀。”说着,她特意给傅慕开也夹了块酥烂的排骨,“慕开真是个贴心孩子,懂得照顾妈妈和妹妹。”
傅慕开耳尖泛红,低声说了句“谢谢王奶奶”,眼神却偷偷瞥向病床。我躺在那里看着孩子们打闹,心中满是暖意。产后的虚弱被这份热闹驱散不少,小女儿在婴儿床里发出细微的哼唧声,傅依甜立刻像只小兔子般蹦过去,轻轻摇晃着小床哼起童谣。
病房的白炽灯洒下柔和的光晕,我望着眼前清瘦的少年,他腕骨突出,校服袖口被洗得发白。颤抖着伸出手,轻轻覆上他指节分明的手背,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喉咙发紧:“开开,你埋怨妈妈把你带走五年吗?让你做了五年的穷宝宝,我把你哥哥和妹妹留在了傅家,你是不是觉得妈妈偏心呢?”
傅慕开的睫毛剧烈颤动,镜片后的眼睛迅速垂落。他的喉结滚动两下,像是吞咽下千言万语,最终只挤出一句:“妈妈说什么傻话。”少年别过脸去,耳尖却不受控地泛起红晕,暴露了他平静表象下的波澜。
一旁的王爱花正在给婴儿换尿布,竹纤维的尿布发出窸窣轻响。她动作一顿,布满老茧的手轻轻将换好尿布的婴儿放回摇篮,转身从保温桶里盛出一碗冒着热气的红豆粥。瓷碗与床头柜碰撞出清脆声响,她语气温和:“夫人,你趁热喝,开开肯定是心疼你,毕竟你可是她十月怀胎生的呢?小小姐就放在你这里,毕竟你是她的妈妈,更应该培养感情。”
傅斯寒听到后赶紧抱着孩子说道:““王妈。”傅斯寒再次开口,喉结滚动着吐出这个称呼,像是在咀嚼一个陌生却温暖的词汇,“这些日子您连轴转,眼白都熬出了血丝。”他侧头看向正捧着红豆粥发怔的我,“婉婷需要人照顾,孩子们也离不开您,您去歇着,今晚交给我。”
空气里浮动着红豆粥的甜香,傅慕泽不知何时扒着门框探进脑袋,圆眼睛瞪得溜圆:“爸居然会抱孩子?太阳打西边出来啦!”话音未落,傅慕开已经揪住弟弟的衣领往后拽,镜片后的眼神却同样藏不住惊讶。只有傅依甜踮着脚凑了过来捏着爸爸的脸:“爸爸要当超级奶爸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