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激动的心情:
“他们把账做得太漂亮,利益链条盘根错节,不深挖细查,根本发现不了核心漏洞。覃天宇市长查到的,可能只是皮毛;之前落马的丛凯杰,也许也只是个被推出来的替罪羊。”
袁朗神情一凛,重重地点了点头:
“明白了。市长,这意味着,我们和鑫海的‘战争’,从现在起,才算真正打响。”
董远方脸上掠过一丝自责和决绝:
“是我之前太天真了!总想着稳住大局,以为不直接触碰他们的核心钢铁利益,他们就能有所收敛。现在看来,对这样的敌人,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对唐海七百万人民的犯罪!”
送走袁朗,董远方拨通了省委一处处长李长平的电话。
如此重大的发现和决策,他必须直接向省委书记江毅荣汇报。
电话那头,江毅荣听完董远方的汇报,沉默了足足半分钟,听筒里只能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
显然,这位封疆大吏也被这触目惊心的内幕震动了。
他原以为问题主要集中在那几个改制的钢铁厂,存在一些国有资产流失,却没想到鑫海的触角如此之深,手段如此之狠,几乎蛀空了唐海市属工业的半壁江山!
“远方同志”
江毅荣的声音恢复了沉稳:
“你给我打这个电话之前,心里应该已经有主意了吧?说说看。”
董远方略一沉吟,坚定地说:
“毅荣书记,我认为现在已经到了不破不立的关键时刻!对鑫海的调查,必须全面、彻底地展开。这需要省里的强力支持,尤其是在可能遇到巨大阻力的时候。”
电话那头,江毅荣的眼神变得无比凝重,他反问道:
“两个市长,前赴后继,都折在了这件事上。远方,你真有这个决心,敢去捅这个马蜂窝?”
董远方没有丝毫犹豫,声音铿锵有力:
“领导,您当初把我从江原省要过来,总不会是让我来唐海做个躺平市长、安安稳稳混日子的吧?”
江毅荣在电话那头似乎轻笑了一下,带着赞许,更带着嘱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