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干完,出一身汗,李向东和王志辉回休息到车厢,两人往床铺上一坐,解开衣扣,抖着衣服喝水。
他们这个工种自由是比乘务员自由一些,但干起活来是真的累,一个铁皮水壶蓄满水二三十斤。
关键拎的是热水,换成入秋以后天变冷还好点,大热天的干这种活着实有些遭罪。
“东哥,站台点名了。”
“走。”
李向东喝完茶缸子里的水,跟在王志辉身后,系着衣扣下车。
面对乘客的服务性岗位,着装必须整齐干净,上了车就不能像在家里似的随便。
站台点名结束,两人又溜回休息车厢。
王志辉趴在车窗口,看着同事们站在登车口维持秩序,查票验票,他就犹如占了大便宜一样。
“还是咱们这个工种好!”
李向东闻言笑问道:“不是刚才一身汗的时候了?”
王志辉摇摇头,“不一样,我宁愿干活的时候累点,都不想去应付那些乘客,要是人少点也行,可人太多了,再加上他们吵吵嚷嚷的,我头晕。”
“这就是没去干乘务员的原因?”
“对呀,东哥,你为什么会干这个?”
王志辉对此挺好奇,他这样一问,勾起了李向东的回忆。
“都是人情世故,你应该懂,不懂就慢慢悟。”
听到李向东这样解释,王志辉点点头,没再多言。
他懂,他能进入铁路系统,能上火车同样是靠人情世故。
不然工作介绍信上换个字,供水员改成给水员,他就得每天在站台上拖着水管子,给火车车厢顶部的蓄水箱加水,而不是在火车上给乘客们倒水。
火车在两人闲聊中启动,驶出京城火车站。
等车速平稳,挨个车厢转过一圈后到了吃晚饭的点。
时间在平淡枯燥无聊中转眼来到第二天,一枚铜钱卖了八十五块钱的王志辉很有干劲,在火车驶入西安站前,已经完成古钱币价格抄录工作。
“东哥,书还你。”
接过王志辉递来的书塞包里,李向东提醒道:“只知道价格不行,需要多参考实物,有些细微差别不一样,价格一个天一个地,慢慢来吧,别急。”
李向东没说提防假货,这点蛐蛐孙会教。
再者现在几乎没有假货,就算有,造假的技术也很糙,稍微懂点行的都能分辨出来。
目前古钱币的市场很小,民间的古钱币数量简直不要太多,在这种情况下有造假的功夫,不如去乡下低价收购。
就说西安吧,很多老西安人玩过铜钱打水漂的游戏。
火车进站,下车集合到招待所分配好房间,李向东和王志辉换身便装,直奔蛐蛐孙住的地方。
“同志,我们找人。”
李向东上前说明来意,在招待所的工作人员注视下,两人敲响蛐蛐孙住的屋门。
“来了,快进来。”
蛐蛐孙笑呵呵的迎两人进屋,他在招待所待着没出去,就是在等两人上门。
“可以啊孙叔,有酒,有菜,还有肉,这是准备招待我俩?”
酒是西凤,下酒菜也都不错,只是李向东的关注点不在这,他进屋只是看一眼,然后目光开始在屋里扫视。
屋里放着两张床,是个双人间,这年头就这样,没有行政级别,一个人出门在外根本住不上单间,多是跟一个或是多个陌生人挤在一间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