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脸色煞白,厉声斥道:“放肆!不过陈年琐事,为父记不清罢了!你竟当众质疑亲父,是为不孝!” 他眼神躲闪,语气虽厉,却难掩慌乱,与真叶学士素来的沉静判若两人。
叶朗心彻底沉了下去。真正的父亲从不用“竖子”斥他,更不会回避他的目光。方才那点侥幸彻底碎裂,只剩下刺骨的寒意——父亲定是出事了。他攥紧拳,指甲掐进掌心:“教我立身守节的道理,在父亲眼里竟是琐事?”
这话一出,殿中顿时起了骚动。
老御史皱眉停了捋须的手,他深知叶学士常夸叶朗记性好,绝无这般呵斥的道理;吏部尚书也想起前日商议科举时,“叶学士”对寒门士子的冷淡,与往日截然不同。几位相熟的大臣交换眼神,疑窦丛生:“叶大人今日……确实反常。”
假叶学士见众人神色不对,越发慌乱,对着陛下叩首:“陛下明鉴!此子定是受人蛊惑!臣忠心耿耿啊!” 辩解苍白无力,更显欲盖弥彰。
就在此时,李言笑忽然冲出,低喝一声:“既忠心,何惧验明正身!” 他一把扣住假叶学士后颈,左手狠狠撕下那张人皮面具!
面具之下,是张蜡黄带刀疤的陌生脸。
“果然是假的!” 老御史气得发抖,指着贼人厉喝:“你把真叶学士怎样了?!”
叶朗看着那张脸,天旋地转。愤怒、后怕与担忧瞬间将他淹没。
前面铺垫那么多实在没有必要,刚才李言笑一直在暗中观察着,猛然之间想起了曾经在清明阁看过的医书,表面上看着毫无破绽的面庞之下,此刻却好像暴露出了一道口子,李言笑则是抓紧机会,一把将他的伪装撕了下来。
另外两人一看,也愣住了,赵晏眼疾手快下令:“越泽,抓住那两个人!将那个冒牌货押入大牢!”
不过此言一出,身边的赵放更坐不住了,场面也是乱作了一团,他死死盯着身旁的赵晏,想要立刻动手,却被一只手压了下来。
并且那人只是冲。而赵放也立刻会意。
“大胆!居然敢冒充朝廷命官,谁给你的胆子!立刻将他打入大牢,严加看管,务必不能叫他死了,还有此二人,移交大理寺,给朕好好审查!”
“是!”
侍卫领命,立刻押送几人去往大牢。
“且慢!”赵晏出声打断,一把将赵放头上的冠冕扯下,并且一招便将他轰下了龙椅,“别想着三言两语就将自己摘除出去,赵放,到了现在你还不承认你狼子野心,勾结贼人,意图独掌大权!”
赵晏承认那一掌带有很强烈的个人感情,赵放倒在地上时,嘴角已然带有鲜血。
“赵晏!你要做什么!我也是父皇的儿子,你居然敢这样对我!”赵放很快站了起来,“别忘了,当初是你提出的共做帝位,可现在后悔跳脚的还是你!足可见你心胸狭隘,为君不仁!这样的皇上,你们还愿意辅佐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