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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伟刚想再说些什么缓和气氛,顾淮已经往前踉跄了半步,双手下意识地在身侧攥成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盯着孟伟,喉结剧烈滚动了两下,像是要把涌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下去,随即又猛地摇头否定,额前的碎发随着动作剧烈晃动:“不!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
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却依旧梗着脖子,眼神里透着一股近乎执拗的坚定:“是,我爸做信访工作这些年,确实容易得罪人,可我能拿性命担保,他绝对没有同流合污!” 说到这里,他突然抬手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语气里满是痛心与焦急,“他正是因为太想帮老百姓解决问题,非要查那个违规占地的项目,挡了别人的财路,才会……” 最后几个字哽咽在喉咙里,他别过脸,望着潺潺流淌的溪水,肩膀控制不住地微微耸动。
“我想说的就是这个!” 赵明突然开口打断他,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无奈。他往前迈了一步,双手插在口袋里,眉头紧紧蹙着,目光沉沉地落在顾淮身上,“得罪了老百姓,老百姓最多就是打官司、上访,谁有本事直接动一个局长?”
他顿了顿,上前拍了拍顾淮的胳膊,指尖能感觉到对方身体的僵硬:“只有你父亲触怒了上边有权力调查他、处理他的人,才会是今天这个结果!就像那些守着原则的人总会被排挤一样,他的正直,在那些人眼里,就是原罪!”
“原罪” 两个字像重锤砸在顾淮心上,他如遭雷击,猛地抬起头,原本泛红的眼眶瞬间睁大,瞳孔里满是震惊与茫然。刚才强撑的镇定瞬间崩塌,嘴唇哆嗦着,半天才发出声音:“啊?那…… 那怎么办?”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旁边的竹树干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竹叶被震得簌簌落下,几片飘在他凌乱的头发上,他却浑然不觉:“赏识我父亲的那位老领导,去年就退居二线回省城了,现在山高水远,谁能救他啊?”
巨大的绝望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刚刚勉强止住的泪水再次溢出眼眶,顺着脸颊滚落,滴在胸前的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他抬手抹了一把脸,可眼泪却越擦越多,声音里充满了难以掩饰的恐慌:“我妈还在家里等着消息,我要是回去说不知道……”
“别哭了!” 赵明突然低声喝道,语气里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他上前一把抓住顾淮的手腕,将人拽得站直了些,眼神锐利地盯着他,“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遇到点事就只知道哭?哪个成大事的人是靠哭解决问题的?”
顾淮被他吼得一怔,哭声戛然而止,只是眼泪还在不住地往下流,像个受了委屈却无处诉说的孩子。赵明见状,眉头皱得更紧,却还是缓缓松开了手,语气稍稍放缓,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沉稳:“被调查又不是被枪毙,天塌不下来!你急什么?”
他抬手看了眼腕表,指尖在表盘上轻轻敲了两下:“等我先打个电话,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再说。说不定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