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鸿江越发看不明白这人,她没有刻意杀害宋小姐,只是顺道借用她的身份,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什么良善之人。
“那柳碧珠和张柏材是你杀的吧?”
当时他以为是陆迟惊派人来了,结果只是被高夫人关押到了其它地方,之后他也疑惑过是谁杀了柳碧珠。
本就白皙的手指在苍蓝色松石的映衬下更是细腻,淡青色的血管在剔透的肌理下若隐若现,如同蜿蜒的冰裂纹路,顺着骨节攀至指尖。
易知纾并没移开目光,像是得到新奇玩具的幼童般观察着松石上的碎纹。
“两个没能耐的废物,你难道不想他们死吗?真可惜,你没看见他们拼命求饶的模样,真是比礼敬佛龛上的菩萨还虔诚”
易知纾语气里只有得趣的兴味,至于他们两人的性命,不过是青烟缭绕下的尘埃而已。
方鸿江越听越气恼,他并非觉得她杀了那两人有何不对,而是她把这一切都当做自己主导下的游戏。
他知道自己和被杀的两人区别也就是有无价值而已,她说得越轻巧,他便觉得自己越蠢笨。
“你既然这么有本事,为何那晚……”
方鸿江不明白,就算是为了借自己进国公府寻解药,她连清白都不在意了吗?
易知纾这才将松石放回原处,比起方鸿江的质问,她显然更疑惑。
“我不是在救你吗?若我不帮你,你连三个时辰都活不过”
此话让方鸿江一怔,他仔细观察着她的眼睛,她真的只是在说救命这回事,完全不觉得男女之事有所避讳。
那时她无非是觉得自己还不能死,否则会断了她寻解药的线索,仅此而已。
方鸿江心底冒出几分惊惶的寒意,她这明显是的情窦未开的模样,他甚至怀疑她根本不明白什么是结婚生子。
难不成做杀手不能有情愫?也不对,那他大哥怎么如此浪荡?
方鸿江脑子里转了转,把心底的慌乱先抛去。
虽然她情智不成熟,可心智是远高于常人,否则也不会步步为营,当初自己在桐州的计划每一步都能被她准确预料。
“既然你已经不打算隐藏身份了,那我也得先提醒你,在外人面前你最好是别暴露自己杀手的身份,到时候我也保不了你”
他是朝廷官员,又在大理寺任职,若是被有心人抓住自己娶杀手为妻的把柄,保不齐两人得一同入狱。
易知纾露出讥讽微笑,她最讨厌被人约束了,除非她自愿,否则想困住自己的人,都得死。
“我为什么要担心这些?你该不会以为我会一直留在皇城吧?”
方鸿江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不禁心生不满。
“你怀着身孕还想去哪里?”
“等我找到大师兄,他会告诉我该怎么做,其他的事自然和你无关了”
易知纾对肚子里的东西很苦恼,有它在她的轻功都有些不好施展了。其他人她都信不过,也不知道大师兄知不知道怎么解决它。
方鸿江皱紧眉头,她什么意思?这是告诉自己她要和别的男人私奔?
“易知纾,你知不知道什么是成亲?成亲之后你我便是夫妻,夫妻是今生今世不分离的伴侣”
方鸿江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他怀疑自己这么说她多半也不会明白。
“原来成亲之后是要一直待在一起的……真是麻烦”
森冷尾音裹挟着刺骨寒意,易知纾似乎才清楚它的含义,所以从前大师兄说要和自己成亲,也是想永远和自己相伴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