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延看了眼天边,破晓前的天光泛着红晕,天亮了。
在街上行人聚集之前,官府的衙役把女人的尸身带回了衙门。
陈忆典以补觉的理由告别几人回了宅子,可刚过街角她便转身跑去了其它方向。
半个时辰后。
“肯定是冲着你来的”
陈忆典在长亭上走来走去,脑子里不断猜测是谁搞的鬼。
陆瑾延看着木桌上绿玉做的海棠,温润的玉色极佳,薄如蝉翼的花瓣每处细节都打磨得圆润精巧,一看便知是耗尽心血的稀世珍品。
只是原本翠绿的花瓣上,此刻却沾染了斑斑血迹。
这就是陈忆典刚才假装摔倒在那女人手里拿出来的东西。
她刚才站在位置刚好能看见女人半握的掌心,一眼便瞧见了她手里的这朵碧玉海棠。怕被陆瑾谰瞧见,她便故意摔了下去快速把东西拿了过来。
“她手里握着你府里的东西,这不是明显把矛头指向你吗?”
陈忆典又坐了下来,她不会看错,这个海棠花她在承王府的花厅里看到过。
不过它本是一个玉雕的盆栽,当时因为觉得稀奇,她拿在手里左看右看,还被沈玉竹嘲讽自己没见识,这朵海棠就是从整个盆栽上掰下来的。
“这的确是我府里的东西,年前陆赋派人送过来的,我没怎么在意,管家便把它摆在了花厅”
陆瑾延看着海棠上的血迹,眸色幽沉,一阵寒意隐隐泛起。
那株玉雕海棠当初在宫宴上他听贺娴音提过一嘴,是她弟弟从沂州特意献给陆赋的新年贺礼。
陆赋又把它送到了自己府上,若是凭着这朵海棠,倒是极容易寻到自己身上。
此刻那盆玉雕海棠也摆在桌面,它的右下角的确少了一朵,断裂的纹路和这朵染血的海棠也合得上。
“皇后肯定是为了陆瑾谰,故意设计陷害你,所以那个刚才女人身份肯定不一般”
陈忆典手指快节奏的敲着桌面,只是皇后怎么也没想道她精心安排抛尸现场,竟然抛到了正主面前。
陆瑾延回想着刚才陆瑾谰的反应,看样子他应该是不知情的。
可贺娴音为何会突然想到设计自己,他现在可还没真正碍着陆瑾谰的道,何况这手段未免过于拙劣。
若是查出是她诬陷,她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你说那个女人会是谁?我觉得肯定是个官家小姐,否则这事在朝堂上也闹不大”
“她是谁不重要,我现在只是有些好奇,是谁从承王府里把这东西送出去的”
陆瑾延用帕子拿起那朵海棠,他倒是不知道自己府里竟然还养了旁人的细作。
“要么是你府里的下人,要么就是你府中的客人呗”
陈忆典戳弄着脸颊,没想到承王府也有奸细,她还以为他府里肯定密不漏风呢。
“客人,前些天苏颐年倒是来过。可他只去了正厅,且也已经有把柄在我手里,他所想保全家老小平安便不可能做出这事”
李肆煊和沈玉竹也不可能,那究竟还会是谁呢?陈忆典眼珠子骨碌碌转着。
“还有一个人”
“谁?”
陈忆典回过头便见陆瑾延正直勾勾盯着自己,她睁大眼睛不敢置信。
“你要死啊你怀疑我?!?”
陈忆典蹭的站起身,自己这么忠心耿耿连觉都没补就跑过来告诉他,他竟然还敢怀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