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块!
睇泊车档的四九仔,看著手掌上的两张大牛,眼睛都直了,他赶紧点头,开口表示:「胜哥您放心,我现在就让泊车仔们帮你洗车。」
有钱能使鬼推磨!
这句话什么时候都不过时!
池梦鲤竖起大拇指,给出赞赏,然后带著吉眯走进了瑞兴雀馆。
一进门,他们两人就被大厅内的镀铜葫芦吸住了自光。
这种镀铜葫芦不止陀地瑞兴雀馆有,油麻地堂口陀地宏升雀馆也有,听说是请密宗高人设计的。
只不过宏升雀馆的镀铜葫芦,比瑞兴雀馆小的多。
听说这个铜葫芦,算是民族大融合,正中间是六字大明咒(嗡嘛呢叭咪哗),被视为化解一切邪祟的核心符号。
这是梵文音节,六个音节对应消除贪、嗔、痴等六毒烦恼,堵塞六道轮回之门。
六字大明咒上方是大鹏金翅鸟,两边是金刚杵与降魔杵。
葫芦的顶部是十相自在图,底部则是文殊九宫八卦图。
这些全都是驱除邪祟的吉祥符号,抵御灾祸。
池梦鲤之所以能认出这些符号,是因为前世大学寝室的老五,是正宗的康巴汉子,他爸就是红教喇嘛。
但他爸是野生喇嘛,就是平日里种地,当工匠,等到神佛诞辰一到,他老豆就穿上祖上传下来的装备,去混饭吃。
听说他爷爷,他太爷爷就这样干,他家祖传技术,就是背诵《金刚萨埵百字明》,老五六岁的时候就倒背如流。
因为会背《金刚萨百字明》,就算是修行之人,就能拿到八十八斤青稞,两斤酥油,一包茶叶。
当时在四九城上学,老五仗著自己的身份,总带著他们寝室所有人去五塔寺。
当时五塔寺还有黄教喇嘛,老五因为懂一些教义,就上去攀关系,经常能混上一顿自助餐。
这些符号,就是池梦鲤在当年游历五塔寺学到的。
吉眯见大佬停下脚步,脸色很复杂,也好奇地看著这个巨大的葫芦。
「胜哥,你要是喜欢,我们也找金楼打造一个。」
「老顶够晒孤寒啦!我呲要做就落本用金做,唔好搞哟cheap嘢!」
吉眯以为自己拜门大佬是看上了这个镀铜葫芦,就准备找照相机,准备把这个铜葫芦上下左右全都照下来,复制一个。
「我丢!你胆子够大,居然敢在背后讲老顶的坏话,老顶小心眼,小心给你小鞋穿。」
搞个金葫芦回去,一点用处都没有!一年只用一次,用来挡灾祸。
池梦鲤只是回忆了一下前世的事,跟毒蛇明点了点头,就乘坐电梯上了三楼。
守电梯门的四九仔,见出来的人是池梦鲤,指了指会议室的门。
池梦鲤让吉眯下楼,去喝杨枝甘露,自己则推开会议室的门,走了进去。
吉眯目送著拜门大佬走进会议室,双眼中闪过一丝羡慕,但自己现在还没有扎职上位,只是一个四九仔。
有些事,自己的辈分低,根本没法知道,但在江湖中,知道太多,反倒不是好事。
电梯到了,吉眯直接走进了电梯中,下去陪毒蛇明。
「老顶,有事耽搁了,抱歉!」
池梦鲤走进去,双手合十,脸上都是微笑,但下一秒,他的目光就锁定在站在长桌旁的武钢。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有时候不出手,也能看出来点端倪出来,习武二十多载的人,身上总带著些普通市民没有的敏觉,也就是第六感。
并不是靠眼观耳听,而是筋骨里养出的本能。
眼前的男人,很清秀,气质很冷,就像一个大冰块。
池梦鲤还是保持微笑,如同标枪一般站直,双眼含笑地看著武钢。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招来的活印信,武家的武钢。」
「武家跟水房打过交道,值得信赖。」
「阿胜,你送我去办公室,回来再跟武钢聊。」
神仙锦不想掺和进去,因为标金这笔生意,已经交给靓仔胜了。
这笔生意光是抽水,靓仔胜就能拿到三千万,这还不算几方给的茶水费。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神仙锦站起身,让靓仔胜送自己去办公室。
老牛肉有嚼头,老人言有听头!
神仙锦这个老扑街,肯定是有话要提点自己,池梦鲤就跟在了神仙锦的身后,走进了这个老扑街的办公室。
「阿冰,你守在门外,不要让人进来。」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神仙锦拿起自己的海胆石烟斗,装上了一点烟丝,用喷火枪点燃,抽了一口,让懒鬼冰去守门。
池梦鲤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上去,忍住烟瘾,等待著老顶发话。
「标金想玩黑吃黑,你想将计就计,但你忘了一件事。」
「咳咳..」
神仙锦咳嗽两声,一句话,就把这场勾心斗角给点明了。
说的都对!但池梦鲤没吭声,因为神仙锦在诈自己,敌不动,我不动,还是先看看神仙锦手上有什么料。
「这场游戏,不止你们几个玩家!」
神仙锦有自己的情报渠道,他也没有绕圈子,表示还有人在盯著这单生意。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其实人也常这样,盯著眼前的蝉,是想先下手为强,拿抢跑的机会。
出手之后,要抢利益,要急于事成,眼睛死死黏在上面,连呼吸都跟著紧。
可往往忘了,自己也可能是那只螳螂,身后藏著没瞧见的黄雀。
没算到的风险,藏著的暗坑,还有别人盯著你后背的目光。
做人做事,别让眼里的蝉,挡住了看身后的眼,也别让心里的贪,蒙了辨危险的劲。
毕竟,谁也不想成了别人眼里的蝉,更不想成了那只只顾著蝉、却成了黄雀口粮的螳螂。
三十吨的猪肉,这在人才辈出的香江江湖,也是一笔大生意。
计划在周密,也会出现纰漏,出现二五仔。
池梦鲤知道,现在盯著交易的有心人,不止一家,但不清楚这些有心人会不会出手。
「老顶,没有日日防贼的道理,我日防夜防,也挡不住所有人。」
「光是一个标金,就让我头疼。」
池梦鲤发至内心地叹了一口气,表示光是一个标金,他应付著就很吃力。
「以难化之人,心如猿猴,故以若干种法,制御其心,乃可调伏。」
「心猿不定,意马四驰,神气散乱于外。」
神仙锦是接受过私塾教育的,咬文嚼字,随手捏来,他也感慨了一句,继续说道:「我收到风,鼻涕虫搞了一队大圈仔。」
「有趣的事是,鼻涕虫这个扑街,是打著白头鹰的旗号。」
「你没跟标金打过交道,这家伙最喜欢藏手,搞意外惊喜。」
「鼻涕虫的辈分不够,分量不足,他根本刮不到口风严的老家伙们,只能找南亚仔。」
「鼻涕虫一出手,保证露馅,这件事,我知,标金也知。」
神仙锦把烟斗放进嘴里,悠哉悠哉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