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低头，看到一只苍白的手从自己胸口穿出，手中握着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
“你...”
龙一艰难转头，看到凌霄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最让龙一毛骨悚然的是，凌霄的双眼竟然变成了纯粹的黑色，没有眼白，如同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多谢你的戒指。”
凌霄凑到龙一耳边，轻声说道，随即抽出手臂。
龙一轰然倒地，最后的意识看到那根饕餮石柱上的图案竟然蠕动起来，贪婪地吸食着从他胸口喷涌而出的鲜血...
......
“龙师兄怎么还没回来？”
龚雪峰不安地搓着手，他们已经等了半个时辰。
“要不我们过去看看？”另一名修士提议。
众人商议片刻，决定沿着龙一离去的方向搜寻。
没走多远，突然凄厉的惨叫划破寂静，听得所有人汗毛倒竖。
“是龙师兄的声音！”
罗天宗众人脸色大变，急忙向声源处赶去。
当他们拨开最后一片石林时，眼前的场景让所有人如坠冰窟——
龙一的尸体仰面倒地，胸口一个碗口大的血洞，心脏不翼而飞。
更诡异的是，旁边那根饕餮石柱上的图案竟然泛着妖异的红光，仿佛刚刚饱餐一顿。
“是...是饕餮兽魂！”
龚雪峰声音发抖。
“龙师兄被吞噬了魂魄！”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后退数步，生怕那石柱上的图案活过来攻击他们。
“快走！离开这里！”
不知谁喊了，罗天宗众人顿时作鸟兽散，拼命向盆地外逃去。
他们没注意到，龙一手上的虚空戒指已经不知所踪。
......
“一群怂包。”
山洞中，凌霄把玩着一枚古朴的戒指，嘴角挂着讥讽的笑。
指尖泛起黑光，轻易破除了龙一留下的禁制，将神识探入戒指空间。
“收获不错。”
他掌心一翻，太古轮回钟出现在手中。
青铜钟体上的符文感应到凌霄的气息，竟然微微发亮。
“果然是你...”凌霄低声喃喃。
太古轮回钟重重砸在山洞地面上，震起漫天灰尘。
凌霄右手轻挥，一道清风凭空而生，将灰尘尽数卷出洞外。
蹲下身，探了探顾盛的脉搏，脸色稍缓。
“还好，命硬得很。”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一枚龙眼大小的赤红丹药。
丹药表面有金色纹路，在昏暗山洞中散发着微弱光芒。
“七转回魂丹，便宜你小子了。”
凌霄捏开顾盛的嘴，将丹药塞了进去，随后右手按在顾盛胸口，一股精纯灵力渡入，帮助炼化药力。
随着灵力注入，顾盛苍白的脸色渐渐有了血色。
那些深可见骨的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新生的肉芽蠕动交织。
“这恢复力...简直不像人。”
凌霄有些诧异，加大了灵力输出。
丹药之力与灵力双重作用下，顾盛体内受损的经脉开始修复，干涸的丹田也渐渐有了灵力流转。
一刻钟后，凌霄收手起身，擦了擦额头的细汗。
“总算捡回条命。”
他低声自语，走到洞口盘膝而坐，警惕地观察着外界动静。
......
不知过了多久，顾盛的手指突然动了动。
缓缓睁开眼，入目是粗糙的洞顶石壁。
意识逐渐回归，昏迷前的记忆涌来——龙一的追杀，太古轮回钟的抵抗，最后拼尽全力逃向凌霄...
“醒了？”
熟悉的声音从洞口传来。
顾盛艰难地转头，看到凌霄背对着他坐在那里。
“这是...哪里？”
顾盛声音嘶哑，喉咙像是被火烧过一样疼痛。
凌霄转过身，丢来一个水囊。
“万鬼岭外围的一处山洞。你昏迷了三天。”
顾盛接过水囊，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清凉的液体滋润了干裂的喉咙。
试着坐起身，虽然全身肌肉仍有些酸痛，但已经能够活动自如。
“龙一呢？”
顾盛环顾四周，没有看到敌人的身影。
凌霄嘴角微扬。
“死了。”
简简单单两个字，却让顾盛瞳孔微缩。
清楚地记得龙一是渡劫境强者，而凌霄表面看起来不过元婴期修为。
“你杀的？”
顾盛试探性地问道。
凌霄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抛过来一件东西。
顾盛接住，发现是太古轮回钟，青铜钟体上那些古老符文依旧，只是光泽略显暗淡。
“物归原主。”
凌霄淡淡道。
“我利用你引开龙一的注意力，趁机给了他致命一击。”
顾盛摩挲着钟体，感受到熟悉的波动，心中稍安。
抬头看向凌霄。
“多谢。不过...你是怎么做到的？”
渡劫境与元婴期之间的差距如同天堑，正常情况下根本不可能越级击杀。
凌霄有些玩味。
“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安全。”
他顿了顿。
“你只需要明白，现在我们两清了。”
顾盛识趣地没有继续追问。
检查了一下自身状况，发现虽然外伤已经痊愈，但体内灵力只恢复了不到三成。
“我需要调息一下。”
顾盛盘腿坐下，运转太清归一功。
刹那间，山洞内的天地灵气如同受到召唤，疯狂向顾盛涌来。
灵气浓度之高，竟然在顾盛周围形成了淡淡的雾气。
“停！”
凌霄突然低喝。
“你想把整个万鬼岭的凶物都引来吗？”
顾盛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误，连忙收敛功法。
灵气漩涡逐渐消散，但仍有丝丝缕缕的灵雾萦绕不散。
“抱歉，忘了处境。”
顾盛尴尬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块赤红如血的晶石。
晶石出现的瞬间，山洞内的温度骤然升高。
晶石内部仿佛有火焰流动，散发出惊人的能量波动。
“朱雀泪石？”
凌霄眉毛一挑。
“你身上的好东西还真不少。”
顾盛没有解释，只是将晶石握在掌心，开始缓缓吸收其中能量。
比起直接吸纳天地灵气，这种方式虽然奢侈，但更加隐蔽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