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长安那边又有动静。新登基的汉文帝派来了使者,这次不是嘉奖,而是要阳安城“上缴河阳郡赋税”。使者态度傲慢,在宴会上明里暗里说:“天下土地皆属朝廷,阳安城不过是代守,岂能私吞?”
孙健没跟他争辩,只是让人抬来两箱东西:一箱是河阳郡的赋税账册,上面清楚记录着粮食、布匹的数量,比朝廷规定的还多三成;另一箱是匈奴的羊皮,每张羊皮上都有烽火台士兵的签字——“某年某月,北境无战事”。
“使者大人,”孙健指着账册,“赋税我们一分不少,随时可以运去长安。只是河阳郡刚安稳,若朝廷派人来接管,北境烽火再起,怕是得不偿失。”他又拍了拍羊皮箱,“这些,是阳安城给朝廷的‘附加税’——安稳。”
使者看着那些羊皮,脸色变了几变。他知道,朝廷现在最头疼的就是匈奴,阳安城能稳住北境,确实比那点赋税金贵。最终,他只能带着账册灰溜溜地回了长安。
送走使者,扶苏在书房里铺开一张新地图,上面用红笔标出了阳安、河阳、陈城、西城的位置,像一串珍珠串在中原腹地。“长安暂时不会动咱们了。”他指尖划过地图向西延伸的空白处,“再往西,就是咸阳。”
孙健看着“咸阳”两个字,想起刚穿越时看到的断壁残垣——宫墙倾颓,野草没过膝盖,有个老秦人坐在废墟上哭,说“阿房宫烧了,连块完整的砖都没剩下”。他忽然道:“收复咸阳不难,难的是收复后怎么办。”
“我知道。”扶苏拿起笔,在地图上圈出一片区域,“咸阳周边的土地早就荒了,咱们得先迁百姓去开垦,修水利,建学堂……就像在阳安、河阳做的那样。”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我不想再看到有人坐在废墟上哭。”
孙健拍了拍他的肩膀:“会有那么一天的。但现在,咱们得先把脚下的路走稳。”
接下来的两年,阳安城没有再扩张,而是埋头搞生产。河阳郡的水田连成片,亩产比往年翻了一倍;陈城的丝绸通过西域商队卖到了波斯,换回了更多的天马和苜蓿种子;西城的铁矿用上了苏小宝发明的“水排”——用水力鼓风炼铁,效率比人力高十倍,百炼钢的产量大增,连长安的军队都偷偷派人来买。
孙大宝的骑兵队也壮大了,从五千人扩到一万人,战马都是西域天马和本地马杂交的良驹,士兵们配备的不仅有百炼钢刀,还有苏小宝新做的“手弩”——能单手发射,射程虽短,却适合近战。
这两年里,长安的汉文帝也没闲着,他推行休养生息,减免赋税,天下渐渐安定。有人在朝堂上提议“削藩”,却被丞相陈平压了下去:“阳安城守在北境,替朝廷挡着匈奴,是利刃,不是隐患。”
但孙健和扶苏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衡。阳安城的势力越大,长安的猜忌就越深,就像一根弦,拉得越紧,越容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