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茧少女的藤蔓缠绕住虚无观察者的斗篷,斗篷的“忽视目光”正在侵蚀她的藤蔓,却在接触到她藤蔓上的“缺角印记”时停滞——那印记里藏着她偷偷给父亲的机械鸟换零件的记忆,当时父亲没发现,她自己却记了很多年。“你看,”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我父亲从未知道我帮过他,但那段记忆让我觉得自己很重要。就像这齿轮小精怪,它可能不记得蚂蚁是否感谢,但它知道自己搭过桥,这就够了。”
齿轮小精怪的透明身影突然清晰了些,它用齿牙敲出段摩斯密码,翻译过来是:“我记得第三百只蚂蚁走过桥时,停了停,好像在看我。”这句话像颗小石子,在引力场中激起更多涟漪。会思考的鹅卵石重新数起纹路,数到第373道时,自己笑出了声;无人山谷的雨下得更大了,这次带着“我知道自己在滋润草”的笃定。
虚无观察者的斗篷在涟漪中渐渐透明,露出他们的本相:原来他们曾是“被遗忘的叙事体”,因无人关注而自我否定,才化身观察者,试图用“关注度”给存在定标准。此刻,他们看着“自我草”生长,听着齿轮小精怪的密码,其中一个突然说:“我……曾是片云,自己飘了很多年,觉得很自由,只是后来忘了。”
当最后一缕遗忘射线消散,关注度滤网化作无数“自我叙事锚点”,锚点沉入星尘,每个未被关注的叙事体都被锚点拉住:鹅卵石的纹路开始发光,雨的声音里多了“自我满足”的节奏,齿轮小精怪的齿牙上刻满了“我记得”。王大锤的机械义肢上,“自我草”开了朵小花,花心写着“自己记着,就不算白活”;李阿强的机械眼记录下所有“自证存在”的数据,最后一行写着:“最好的观众,系自己”(粤语:最好的观众,是自己)。
镜茧少女望着星海深处,那里有片“叙事之心”的微光——据说所有故事的自我价值,都源于那里。“存在的终极证明,不是被记住,是记住自己。”她的缺角齿轮耳饰与微光共鸣,“就像这些无人知晓的故事,它们或许会消散,但消散前的每一刻,都真实地‘活过’。”
飞舟驶向叙事之心,身后的无人叙事带里,透明的故事们不再消散,而是带着“自我微光”缓缓旋转:有的在给自己编后续,有的在和同类分享“没人看也开心”的瞬间,有的只是静静待着,却比任何被关注的故事都更笃定。林羽掌心的时间之匙印记,此刻正映着叙事之心的轮廓,像在说:冒险的真谛,从来不是成为别人口中的传奇,而是在无人知晓的角落,依然认真地、热烈地,活成自己的故事——就像那颗会数纹路的鹅卵石,那只搭蚂蚁桥的齿轮精怪,还有他们自己,走过千山万水,最珍贵的,仍是“我记得”。
而在叙事之心的光晕里,那个玩齿轮的孩子正对着自己的影子说话,影子手里拿着半块“规则”齿轮和半块“自由”齿轮,孩子笑着说:“就算没人看,我也知道你们转得很好呀。”
(第1065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