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网络空间的感觉是怎么样的？

要卡尔说，其实感觉挺特殊的。

他并不是没有连接进网络空间过，但是在AI的帮助下完成访问接入，还是第一次。

用一种通俗点的话来讲，就像是换个了角度看世界一样。

如果说以前的卡尔是在地上走，是行走在大地上看着一切，那现在就是在飞，飞在高空中看向大地，把以前能看到的，看不到的都一览无余。

“已确认进入网络空间，进行辅助。”

在卡尔给予AI的权限中，卡尔感觉自己的意识在逐渐变得清明。

他就像是在网络空间中，用数据构建了一个身躯，他能‘看’到数据如同水，似风，像是大地一样在他的身边，在他的头顶，在他的脚下。

他漫步在数据之中。

一种轻松到诡异的舒适感笼罩了卡尔，卡尔有了一种奇特的感觉。

似乎只要他想，他就能伸出‘手’，迈出‘腿’去牵动这些‘水’，‘风’，‘大地’，让这一切随着自己的意愿而改变。

‘这是什么魔法吗，可自己这年纪，已经不太好变成魔法少年了啊.’

他心中得想着，却很开心。

改变。

他能改变。

这些数据，他都能改变。

就如同心跳，就如同睁眼般自然，就如同呼吸般的轻松和随心所欲。

“已完成辅助协同，神经网络连接完成，强化需求-否，已移交掌控。”

伴随着AI的协助，卡尔感觉自己好像‘飘’到了一样事物面前。

他在‘睁眼’看着那事物。

或者说，那片事物。

在‘看’到那事物的时候，卡尔几乎是在那个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在对那事物的称呼中，人们会叫其为‘黑墙’。

因为那是聚合体，是聚集在一起的无尽程序和数据所纠缠在一起的聚合体。

它的那杂乱和厚重程度难以想象，其中仿佛有着无数道信息在向着外部发出，同时又着有无数信息撞在其上被其吸收泯灭，它确实是一道‘墙’，一道就如同黑洞一般，吸收着一切，看过去只有空洞‘漆黑’的墙。

它好像在尖叫，又好像在温声细语，它好像在吞噬，又好像在守护，它就在那边，它就是黑墙。

难怪巫毒帮是疯子，也难怪每个公司和国家都对黑墙噤若寒蝉，难怪是个聪明的黑客都知道和其接触就相当于找死。

别说跨越黑墙了，单单是看着，卡尔就能感觉到有无数的事物消失在其中，谁也不知道在那些事物中有多少是试图连接，或者说穿过黑墙试图到达另外一边的黑客。

他们无声无息，也没有一点痕迹得落在黑墙上，随后消失，就如同无数的信息一样，连点波痕都未能泛起。

卡尔想到了宋昭美，她因为被黑墙侵蚀而逐渐丧失了记忆，到了最严重的时候，甚至连自我都分不清了，可在卡尔亲眼‘看’到黑墙后，卡尔只能说宋昭美实在是太幸运，太有本事了。

难怪罗莎琳德迈尔斯会把宋昭美当个宝一样对待，不是真真正正威胁到了她的地位，怎么样都舍不得放弃宋昭美，原来是这样。

世界上，能不撞在黑墙上死去能有多少人，能穿过黑墙的又能有多少人？

就算真的有幸运儿趁着幸运，偶然穿过了黑墙，返回的有几人，能带回数据的有几人？

像是宋昭美那样能运用黑墙，甚至一次次跨过黑墙往返，以至于不可避免被侵蚀的人，实在是太少又太稀有了。

黑客本就是一项极度依赖天赋的职业，穿过黑墙的做法，就是将这群本就稀少的佼佼者如同砂砾般投入数据的海洋。

他们大多数几乎是立刻在海浪中沉没无踪，而偶尔出现的一粒，非但没有沉没，反而能在数据的惊涛骇浪上随波起舞，一次又一次——直到最后，也只是被海水浸透，开始缓缓下沉——这样的‘砂砾’，又是何等的奇迹，又怎么可能轻易得放弃。

新美国的重要瑰宝吗。

卡尔心想着，而他听到了一道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