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娘点点头,“正是,熙颜自己并不知道是被捡的孩子。您看看这个。”
阮娘呈上几幅画,“那时父亲每年都会请画师来给熙颜画像,说万一有朝一日她的亲生父母来寻她,就能看到她小时候的模样。”
太后颤抖的指尖抚摸画上那粉雕玉琢,翘着垂耳发髻的小女孩,她有一双天生眼尾上扬的大眼睛,微翘的鼻尖,唇瓣嘟起嘟起的唇……天真烂漫地笑着。
阮娘道:“之后家里出了变故,父亲去世,画像就终止了,也就是我们来京城那一年,熙颜十二岁。”
“啪嗒,啪嗒!”泪珠砸在手中的画像上——
太后难以接受,她一直针对的人,口口声声责骂的人,还曾起过杀心的人。
——竟是她的女儿。
太后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
二十年的思念,二十年的愧疚,二十年的隐忍……
她的鸾儿,竟一直不在她身边,她竟一直在给别人做慈母。
她……竟一次次地,想要夺走她的孩子……
*
下雨天留客,太后今夜宿在了白云观。
她需要平复心情,回到皇宫依旧要做风仪万千的太后,而她的心已经乱得拾不起来。
靠在禅房的软榻上,手中攥着那幅盛熙颜幼时的画像,指尖颤抖。
哀家的女儿……
掌事嬷嬷奉上参汤,轻声道:“娘娘,保重凤体啊。如今寻到真正的千金,该高兴才是。”
太后抬眸,泪水模糊了视线:“哀家对不起她……哀家没脸和她相认……哀家是多么愚蠢!”
她闭上眼,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八年前,盛熙颜初入皇宫。
那时,她只觉得这女子有几分灵气,却从未想过……
那是她的骨血。
那日慈宁宫,母子俩在众人的斜眼鄙夷中,惶惶不安,而她作为亲生母亲高高在上,带头为难母子俩。
太后哭得泣不成声,那时哀家的女儿和外孙心里该有多害怕,我却那样欺负她。
为了给嘉妃出气,她罚盛熙颜跪着抄佛经,那孩子反而救了她突发的腰伤。
她心里只当这是个不入流,带着孩子的寡妇,无家世依仗的可怜虫。
她尖酸刻薄,百般刁难,而盛熙颜始终不卑不亢……
“苏家……”太后猛地攥紧拳头,翡翠护甲掐进掌心,“胆敢欺骗哀家,哀家不会放过他们!…..此事不宜声张。”
掌事嬷嬷明白,太后是怕嘉妃知道,苏家闻到风声逃出京城。
此时,养心殿内,烛火暖融。
玄翎捧着盛熙颜的脸,拇指轻轻摩挲她的唇瓣:“嗯,风寒好全了,嘴唇都恢复红润了。”
“夫君亲一下。”
盛熙颜别过脸,顽皮道:“不给亲。”
玄翎眯起眼,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强势地将她转回来:“颜颜,你敢不给我亲,我就 yao——”
他压低嗓音,“你可别怪我 yao 疼你。”
盛熙颜白嫩的小手勾住他的脖子,眸中漾着娇媚的光芒:“那我也 yao 你,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