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的想,自己刚刚的那一通电话应该没有暴露出什么,就是一个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催促外卖员快一点送餐的电话而已。
所有重点的内容都在短信里,那人最多能看到她蹲着打字,又不知道字的内容是什么。
所以,她又在慌什么?
要是澜哥哥在就好了,面对着这样的事情,他如果在的话,一定会处理得很好,才不会像她一样,完全的慌了神。
楼上的动静好似小了,她起身,朝着楼上走去。
“散了吧,散了吧,大家都散了吧!”
刚刚那个男人正在驱散着人群。
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男人四下张望了几眼,确定再没有了其他人,露出来了他凶神恶煞的表情,直接上手给了那小鬼头一脚。
“臭小鬼,让你再咬我。”
说着将人给扛到了肩头,小鬼头在他肩膀上,又捶又打,叫嚷着:“坏人,放开我,快放开我,否则本少爷就让保镖叔叔打断你们的腿,还有,我爸爸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他身后的那妇人,第一时间伸手去捂那小鬼头的嘴:“我的小兔崽子,能不能小点声儿!”
反过来又去教训那男人:“还有你,脾气能不能收一收,要是把人给打坏了,到时候卖不上好价钱了,我跟你算账。”
男人板着一张脸,轻轻“嗯”一声。
妇人又道:“还有刚刚那位小蹄子,生得那样标致,那才是块肥肉呢,只可惜,让她给跑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男人说道:“我都打听清楚了,她就在这家疗养院里做调养,我们就守株待兔等着,就算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就不怕没有得逞的时候。”
南栀不动声色跟在后头,将手机所拍摄到的东西,发一份给那位张警官,自己留一份做备份。
追随着那两人,一路到了公厕,手机“嘀”一声,张警官说,他们的人已经到了,整个疗养院的楼下都有他们埋伏的便衣民警,叫她不要担心,只需将人盯着,等着就好。
装作若无其事的进了女厕,洗了个手,再若无其事的出来,果然,在公厕外被那老妇人给一把拽住。
“干什么?”
“干什么?”老妇人嘴里念念有词:“你非要自投罗网,也别怪我老婆子心狠了。”
向着男人递一个眼色过去:“还愣着干什么啊,过来把人给按住。”
一路跟着这两个人,现在却都一致的将目标对准了她,刚刚的那个男孩儿,不见了。
明明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最大的渊源也不过是他认错了妈,喊错了妈妈,可为什么,她有一种,心都快要被掏空了的感觉。
“乐乐呢?”她问男人。
男人粗鲁的将她给按住:“自己都已经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思去管别人的死活。”
“是吗?”南栀嘴角一弯,反问了一句。
“你什么意思?”
下一刻,两名身穿制服的人就朝着这边过来了,出示了自己的警员证。
老妇人看向男人,二人眼神交流,什么情况,怎么会有警察,谁报的警?
“警察办案,请配合,接到举报,这里有人拐卖妇女儿童,请跟我们走一趟!”
那老妇人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警察同志,我们可都是良民,是懂法守法的好公民,干不出来那样的事儿。”
“干不干得出来,都得先去了派出所再说。”
南栀拉住警察:“还有个孩子,名字叫乐乐,八九岁的样子,上身淡蓝色的衬衣,下身休闲裤,白球鞋,刚刚我追过来的时候明明还在,但现在人不见了,请你们一定找到他。”
警察也不含糊,拿出手里的对讲机:“所有人,全力搜捕孩子,八九岁的样子,上身蓝色衬衣,下身休闲裤,一双白球鞋,名字叫乐乐。”
南栀心急如焚,警察安慰她道:“放心吧,我们这么多人,肯定会将孩子给找到的。”
她点了一下头。
“女士,刚刚就是你报的警吧,还请配合跟我们去一趟派出所,做一下口供和笔录。”
“好。”
半个小时之后,派出所。
“孩子怎么样了?”南栀问身边的张警官。
“被打了针镇定剂,好在剂量不大,现在人已经醒了。”
正说着话,那边,小鬼头朝着这边跑过来了,开心的正要喊,南栀一个眼神警告,他乖乖的闭了嘴,到了嘴的那一声“妈妈”生生咽进了肚子。
而就在这同一时刻,院长办公室传来了祁时宴的声音:“所以说,她现在这样的情况真的是失忆了吗?”
“脑神经损伤,也算是吧!”
院长将一张脑部ct图放到桌上:“从这照的ct 来看,也不是很严重,应该就只是暂时性的,祁总,您不用太担心。”
祁时宴松了一口气,南栀,我会让你想起我来的。
同院长道了谢,这才发现,到处都找不到儿子的身影,这孩子,又跑哪儿疯去了。
正要打电话让人去找,手机响了:“什么,派出所?”
急急忙忙便就赶了过去。
审讯室内,张警官正在审刚刚的那两个人。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你们一共拐卖了多少个孩子?”
“也没多少,警官,我们也是生活所迫,混口饭吃而已。”
那老妇人说道。
“混口饭吃,有手有脚的混口饭吃还不简单,工地上搬砖不去,却去偷别人家的孩子?”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警官,你不知道,我儿子他,有艾滋病,没人肯要他啊,但凡是有一点儿办法我们也不至于……”
“少拿艾滋病当借口。”张警官气愤的拍桌子:“说实话,到底多少个孩子?”
老妇人伸出来三根手指:“警官,真的不多,也就,也就三十个而已。”
“三十个,还而已,罗翠芬!”
不止张警官,一同审讯的其他几名警员也气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