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校长甚至连抽象和脱线都忘了,喃喃着说:“那可是尼德霍格啊,世界之主尼德霍格啊,她怎么敢这么嚣张的还有,她能找到什么办法”
“虽然不知道她找到什么办法了,但我永远相信她。”源稚生平静的表态:“更何况我们此时,除了等待她,也没有别的更好的选择了,不是吗”
会议室再次陷入了寂静,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源稚生说的没错。
面对尼德霍格,人类就像蝼蚁,混血种也不过是稍微大一点的蝼蚁,在天灾面前,蝼蚁的力量弱的可笑。
他们没有任何反抗的力量,也没有任何挣扎的机会,如果不是源稚女,那他们大概真的就只能等死了。
所以,哪怕并不相信源稚女,他们也不得不相信,因为他们早已无路可走,早已入了绝境。
“既然如此,多说无益。”昂热开口,打破了寂静:“我们还是想想,如何多拖延一点时间吧。”
“面对这种敌人,我们能做什么”副校长叹气:“从他醒来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算起,整个世界毁灭都要不了多久,我就问你,我们能做什么”
“除了等死,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这话说的很打击人,透着浓浓的无可奈何,但这却是副校长现在的真实想法。
不是他太颓废,而是对手实在太过强大,这种差距简直让人感到深深的无力。
“总要挣扎一下。”庞贝耸了耸肩:“既然怎么做都是死,那就证明怎么做都可以。”
“都这种情况了,也不要管人类还是混血种了,能用的科技都用上呗,能拖延一会儿就一会儿,也许差的就是那么一会儿呢。”
“我们那位帅气的女孩都还没有放弃,我们这群老东西就先放弃的话,会显得很丢人吧。”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应该给五角大楼发消息”上杉越嘴角抽动:“让各个国家积极备战怎么说呢,就是说有史前生物苏醒要毁灭地球这也太离谱了吧。”
“不不不,当然不必如此。”庞贝手指竖起,脸上露出几分得意的神色:“虽然我们家族没落了,但关系网还在,完全不用惊动所有人。”
“找几个能做主的高层商量好就好了,相信其他混血种家族同样有这样的渗透,让国家层面清楚一些内幕没问题,反正也瞒不住了,但底层民众还是越晚知道越好吧,省得引发骚乱。”
“都事到如今了,这么多年的积累也该拿出来用了,通知那些混血种家族呗,都世界末日了还不出力,什么时候出力”
这位总是沉迷美色的纨绔此刻一副要征服世界的架势,甚至算得上眉飞色舞:“不就是龙族之王吗,我们给他准备好导弹,炮火,甚至是核武,当庆祝他的新生喽。”
“可是这么做的话也有问题……”
耳边的讨论声明明嘈杂无比,源稚生却已经懒得听了,他看着投影上还在极速变化的海面。
血色越来越浓了,哪怕坐在千万里之外的日本,也仿佛能隔着屏幕闻到那浓浓的血腥味。
海面翻腾不止,就像是一锅煮沸了的浓汤,让人不自禁的去想,那底下究竟正在发生何等剧烈的变化。
eva的倒计时还在继续,还剩73个小时。
这会不会是人类乃至整个世界最后的73小时呢
谁也不知道。
蛇岐八家最后还是讨论出了一个结果,那就是绝对不能坐以待毙,虽然只有最后70多个小时了,但70多个小时能做的事情还是很多的。
所有现存的混血种全都收到了信息,决战的时刻已经来临,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没钱没力的就抓紧时间锻炼自己,免得变成炮灰。
各国之间也同样暗流涌动,庞贝亲自去了一趟美国,谁也不知道他见了谁,又说了什么,但最终的结果是他们获得了武器支持。
一切都在紧锣密鼓的筹备着,风雨欲来的压抑感萦绕在所有人的心头,就连一些普通群众,甚至都隐隐约约感觉到了好像有点不对劲。
网上所有讨论末日话题的内容全部被和谐,但仍然压不住诚惶诚恐的人心,说阴谋论的比比皆是,但这些就没人管了,也没时间去管。
谁都明白,这将是最终决战,是死是活就看这两天了。
……
倒计时最后65小时,北冰洋深处。
夏弥浮在漩涡的正上方,俯瞰着那理论上应该看不透的海底,她的身边站着没什么表情的绘梨衣,亦或者说……是没什么表情的康斯坦丁。
大海狂啸,红浪翻滚,两人的头顶上方极光也组成漩涡的形状,一切的异变都证明着一件事,约束器级别的事件即将打开,诸神的黄昏会在没有太阳的地方降临。
夏弥无声地笑了,躲来躲去,最后还是没躲过去,但真到了这一刻,她又觉得没什么了,就像那个疯子说的,不行就是死呗,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喂,小孩。”夏弥偏头问康斯坦丁:“你怕不怕”
康斯坦丁摇了摇头:“不怕,但绘梨衣有点怕,我在安慰她。”
“如果这一次能熬过去,你想干什么”
“想出去玩。”康斯坦丁说:“绘梨衣说,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我想都去看看。”
“嗯哼。”夏弥说:“那就祈祷吧。”
“祈祷这一次,我们能渡过难关。”
与此同时,源稚女推开了陈旧木屋的门。
她的身后是无尽的冰雪,建筑被毁的七七八八,她的面前是破旧的小屋,屋子里摆满了锈迹斑斑的刑具,唯一一张狭小的木床上,一个男孩安静的坐在那里。
那是具男孩的枯骨,泛着沉重的古铜色,就像是一件用纯铜打造的工艺品,骷髅的眼眶里嵌着晶化的眼球,就像一对金色的玻璃珠。
上千块骨骼相互融合,组成了很多不曾见于任何教科书的器官,背后两束细骨像扇子般打开,那是他的双翼,男孩伸手抓住了背后的翼骨。
而他的胸膛里,钉着一把弯曲的长枪,那把由世界树枝制成的长枪,断绝了他的所有生机。
就像是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耶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