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么说,你倒是用心良苦了?”张队长的语气听不出喜怒:“既然是上面逼迫,情况有变,你怎么不按约定,及时向我们报告?还得让我们从别的渠道听到风声?胡三,你这可不像是‘老实做事’的样子啊。”
胡三心里叫苦不迭,他总不能老实跟这些杀神一般的武工队员说,自己心里头其实也抱有侥幸,想着借机捞一笔,低着头眼珠子不停的转着,赶忙找起了理由:“张队长明鉴!俺也是…..实在没找到机会,上面的人贪着这笔佛捐,实在是盯得紧,俺实在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递消息,而且俺也怕动作太大引起上头的怀疑,到时候反倒坏了红营的大事啊!”
“你找不到递消息的机会,别人怎么就能找到呢?你猜猜这事我们是从哪里知道的?”张队长用手里的短刀朝天上指了指,胡三顿时便明白过来,显然红营在上头也插了桩子进去,顿时浑身抖了起来,而张队长还在声音冰冷的教训着:“胡三,我可是听说了,你这段时间天天找上头跑关系,你上面那些传主传头什么的,你可是宴请了个遍!”
张队长朝着屋外头指了指:“我可是听说了,连你这新纳的小妾,都跟上头请了个圣姑的名头,你这可一点不像是被上头压着制着的模样,反倒像是……沆瀣一气!”
张队长顿了顿,猛的一拍桌子:“跑关系跑的这么勤快,怎么着,是觉着这村子里头不好呆,有咱们管着,没法作威作福,所以想要换个村子去当老爷盘剥百姓了?”
胡三被这一拍吓得浑身发抖,扑通一声又跪倒在地,眼泪都滚了出来:“张队长冤枉啊!俺哪里敢啊!您也知道,俺也是苦出身,以前当风水先生就饥一顿饱一顿,左手使不上劲,就是给那地主家丁驱赶的时候打的,俺也是穷苦人,自然跟穷苦人站在一起,怎么敢再去欺压百姓?”
胡三生怕对方不信,又急忙表功,压低声音道:“张队长,您要相信俺!俺心里一直是向着红营的!俺就是个白桃,皮白心红,哪里敢跟红营耍心眼?红营要俺做的事,俺一直都是老老实实的照做,比如……比如村里头的拜香会,表面上是白莲教的香会组织,每次白莲教上头有人来检查,我们就装模作样地念经做法,可平日里,干的都是咱们红营农会的活儿!组织生产,互助合作,宣传红营的政策,张队长你们送过来的宣传材料什么的,咱们可从来没少学习过……”
他偷眼看了看张队长的脸色,见对方似乎还在听,便又补充道:“还有村里的善堂!表面上教的是白莲教的佛经,可那佛经,只有在白莲教的人来的时候,才拿出来念两句装装样子,说实话,那些个白莲教的教义,俺这个管事自己都背不熟呢,到现在能够随口背诵的也就前三篇,因为上头下来人检查,反正也只会检查到前头的内容……”
“善堂里头,平日里俺都是让识字的先生,教娃娃和村民们认字、讲道理,用的都是张队长你们给的红营的那些教材,还有那些反迷信的宣传册什么的,俺也都是第一时间召集村民们宣传,工作队来搞科普啊、医疗啊之类的,俺也是尽力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