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含愤离去(1 / 2)

大妖纪 Ethan布 2189 字 17小时前

洄澈那高大的身影僵立在原地,眉间的血色竖瞳剧烈地闪烁了几下,最终缓缓闭合,只留下一道殷红的痕迹。

他死死地盯着悬浮在许尘身前的那截灰败跖骨,又抬眼看了看许尘那双倔强而清澈的碧瞳,胸腔剧烈地起伏了一下,仿佛一口恶气堵在那里,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他这人是极其好面子的,先前未曾表现出来那是因为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而如今这么一遭......

洄澈的脸色当即变得僵硬起来,宛若遭寒风捶打的一块冷铁。

云顶山主的话,像一根根毒刺,扎在他最不愿触碰的地方,许尘体内那精纯的洄渭血脉做不了假,这突如其来的犬圣跖骨更是铁证如山。

他洄澈纵然是山主之尊,在洄渭两川内部权势不小,但也绝不敢公然违背族规,尤其是在云顶山主这个家伙见证下,对一名身怀圣物,血脉得到确认的自家族人下杀手。

那后果,即便是他也难以承受。

一股被算计,被当众打脸的羞愤感如同毒火般灼烧着他的理智。

他猛地转头,冰冷的目光如同两把刮骨钢刀,首先扫向了自己的妹妹洄璃。

洄璃被他看得浑身一颤,金色的毛发都微微乍起,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眼中充满了委屈和恐惧,洄澈抬起爪子,爪尖乌色灵力吞吐,恨不得一巴掌将这个给自己惹来天大麻烦的妹妹扇飞出去。

但爪子举到半空,终究还是停住了。

洄璃毕竟是他的亲妹妹,更是青崆的母亲,当着外妖的面如此教训,实在有损颜面,传回族内也不好听。

然而,那口恶气必须发泄出来。

洄澈的手臂猛地转向,带着一股凌厉的劲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扇向了旁边正因为局势逆转而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的青嶙。

“啪——!”

WOC!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炸响!

青嶙根本来不及反应,他甚至没看清洄澈是如何出手的,只觉得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力狠狠掴在脸上,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离地飞起,在空中翻滚了好几圈,才重重地砸在数十丈外的地面上,溅起一片尘土。

他半边脸瞬间高高肿起,嘴角破裂,鲜血混合着几颗碎牙吐了出来,趴在地上,一时间竟没能爬起来。

“废物!蠢货!”

洄澈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蕴含着滔天的怒火,指着狼狈不堪的青嶙厉声斥骂,

“连对方的根脚底细都未曾调查清楚,就敢妄动杀念,你青背狼族的脑子都被狗吃了吗?!险些让本座铸成大错!”

洄璃惊呼一声,扑到青嶙身边,搀扶起丈夫,面对二哥的滔天怒火,她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根本无话可说。

难道要说他们根本没想到许尘会和遥远的洄渭两川扯上关系?

恐怕这种话在盛怒的洄澈听来,只会是更加无能的体现。

青嶙更是捂着脸,又羞又怒,却连一丝不满都不敢表露,只能低着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痛苦喘息。

洄澈发泄了一通,胸中的闷气似乎稍微顺畅了一些,但脸色依旧阴沉得可怕。

他重新将目光投向刚刚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正剧烈咳嗽的许尘,眼神复杂,既有不甘,又有一丝不得不按规矩行事的憋屈。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声音冷硬地开口道:

“好!很好!”

“许尘……或者,本座现在该如何称呼你?你既身怀犬圣跖骨,血脉也已验明,按照族规,你便有资格以太岁之境,开府建牙,自称一家之主!”

许尘稳住气息,擦去嘴角的血迹,心中念头飞转,知道此刻绝不能露怯,于是冷冷一笑,干脆挺直了脊梁,尽管前爪断裂处依旧剧痛,却强撑着拱手,

“晚辈……晚辈惶恐,但不知这立脉,具体有何章程?”

这话隐晦,其实也是给洄澈一个台阶下,而洄澈自然不会拒绝,他心中只觉得这个许尘若是早点出现便好了!这样的小辈,不比那个青鳞洄璃好上多少倍?

却听洄澈冷哼一声,如同宣判般一条条说道,

“章程?哼!这第一,家主修为需达太岁之境,你倒是勉强符合。第二,新脉初立,需有至少三位太岁境妖修自愿辅佐,共撑门庭,第三,麾下妖修数目,不得少于三百之众,需有根基之地,非流寇野修可比!”

然而每说一条,许尘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三位太岁境辅佐?三百妖众?这条件何其苛刻,他如今孤身一妖,去哪里寻得如此多的助力?

然而,洄澈的话还没完,他盯着许尘,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这还没完,以上条件,只是基础!族规限定,自确认血脉,持有圣物之日起,你只有一年时间!”

“一年之内,必须主动上报洄渭两川宗族,言明立脉之意。届时,宗祠自会派遣使者前来核查,若核查无误,你这新脉方能被录入族谱,真正成为洄渭两川麾下一支分家,受族规庇护,也需承担相应义务。若逾期不报,或核查不实……”

洄澈没有再说下去,但那森然的语气和眼中闪过的杀机,已经说明了一切。

若做不到,那今日饶过的性命,届时自然会连本带利收回,甚至那犬圣跖骨,也必将被收回宗族。

许尘听完,只觉得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了肩上,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一年时间,三位太岁,三百妖众……这简直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他深知,此刻若表现出丝毫犹豫或退缩,恐怕立刻就会招来灭顶之灾。

他妈的洄澈正愁找不到借口弄死自己呢!

他把心一横,脸上强行挤出一丝镇定甚至带着几分早有准备的神色,再次拱手,声音尽量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