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很快就出来了:DNA吻合。
那个护士,三年前就已经“病退”,现在被三叔安置在海外,过着悠闲的生活。
廖志宗那边也传来了消息。
他伪装成保险公司的调查员,走访了当年参与墓地审批的退休官员。
“周怀义那块地,是三叔拿‘特殊抚恤’的名义批的,”一个喝得醉醺醺的老科长,抓着廖志宗的手,语无伦次地说着,“说是给牺牲的子弟立碑……可后来,根本就没人去祭拜啊!”
他还提到,每逢清明,总有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停在远处,车上下来的人都穿着黑衣,不烧纸,也不说话,只是在墓前放一朵白色的菊花。
与此同时,赵文彬也找到了阿棠。
“沈小姐,我们收到了一份匿名举报材料,指控你隐瞒了郑松荣的藏身地点,”赵文彬面无表情地将一份文件扔在了阿棠面前。
阿棠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愤怒地瞪着赵文彬:“你们查我?你们凭什么查我?有本事你们去查三叔啊!我姐姐临终前说的是‘穿白大褂的医生’,可真正签字让她闭嘴的,是那个总戴金丝眼镜的老狐狸!”
赵文彬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关掉了录音笔,站起身,对着阿棠说道:“沈小姐,感谢你的配合。”
当晚,赵文彬便向检方提交了申请,重启“沈碧云案”的关联调查。
夜,再次降临。
三叔坐在书房里,脸色阴晴不定。
桌面上,散落着几张照片,照片上是废弃疗养院的地下室,还有那具悬挂在通风管道上的尸体。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低沉而沙哑:“事情有些不对劲……看来,我们得提前动手了。”
三叔书房的灯光昏黄,映照着他脸上忽明忽暗的表情,显得格外阴鸷。
他抓起桌上的文件,狠狠地塞进燃烧的铜盆里,火焰舔舐着纸张,发出噼啪的声响,像无数只无形的手在撕扯着他的野心。
“不能再等了!周晟鹏这条老狐狸,比我想象的更难对付!”三叔的声音低沉而嘶哑,如同毒蛇吐信,“必须尽快动手,否则我们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几个亲信围坐在他身边,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怒了这位喜怒无常的主子。
空气中弥漫着纸张烧焦的味道,还有一丝令人窒息的恐惧。
突然,一声轻微的声响划破了这紧张的气氛。
三叔猛地抬起头,锐利的目光扫向窗外。
一片洁白的花瓣,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轻飘飘地落入烧纸盆中,盖住了一张尚未燃尽的照片。
火焰映照下,照片上的景象逐渐清晰:年轻时的三叔,意气风发,站在一处训练营门口,身边站着一个九岁的男孩,面无表情,眼神却异常的锐利,正是周影!
三叔的瞳孔骤然收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与此同时,废弃疗养院外,廖志宗缓缓收起手中的相机,昏暗的路灯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他对着耳麦,声音低沉而坚定:“狗要咬人,从来不会叫。现在,让它自己跳出来。”
“捐赠体检设备?林院长,真是太感谢周先生的善举了。”林婉如院长热情地握着周影的手,脸上洋溢着感激的笑容。
她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穿着朴素的格子衬衫,头发简单地在脑后扎成一个马尾,眼神却格外清澈,让人感到由衷的信任。
周影微微颔首,目光却不自觉地扫过活动室的墙壁。
墙上贴满了孩子们的画作,色彩鲜艳,充满了童真童趣。
但在一众天真烂漫的作品中,一幅略显突兀的画作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幅水彩画,画风稚嫩却又带着一丝诡异。
画面上,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牵着两个孩子的手,正走向一束耀眼的光芒。
男人的面容模糊不清,但手上却戴着一枚闪着暗淡光泽的铜戒指。
画作的下方,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哥哥回来了。”
“这幅画是…?”周影指着那幅画,语气平静地问道。
林婉如的眼神黯淡了一下,叹了口气说道:“这是几年前一个患有失语症的孩子画的。他叫阿坤,是个很可怜的孩子,从小就失去了父母,被送到福利院来。他不会说话,也不和其他孩子交流,每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画画。”
“他说梦里总有个影子陪他练拳,”林婉如的声音有些低沉,“每次画完,他都会指着画上的男人,咿咿呀呀地说个不停,好像在呼唤着什么人。”
周影的心头猛地一震,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
影子,练拳,铜戒指…这些关键词仿佛一把把钥匙,试图打开他尘封已久的记忆。
林婉如犹豫了片刻,像是下定了决心,走到一间储物室里,从一个落满灰尘的纸箱里取出一个旧笔记本。
“这是我哥让我保管的,”她将笔记本递给周影,眼神复杂,“他说,如果有一天,有个叫‘影’的人来找我,就把这本日记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