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

它终于下定决心把鼻子凑去碰了，炙热温度让它脖子猛地一缩，鼻孔恼怒的喷出两条水汽将火把扑灭。

“我天，好长两段鼻涕！”魏无羡脑回路歪的不同凡响，心里暗暗点评。

阿长吓得扒在魏无羡身后，手紧捂住嘴，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拜托，高配版山顶洞人和外面花花世界聪明蛋阿长权衡利弊的一清二楚。

一群人的心脏跟着玄龟动作高高吊起。

恰在这时，江澄头冒出水面。

玄龟察觉有人，扭着庞大的身躯探去，腥黄的牙齿开开合合，口水粘稠恶心。

这场面放在动漫里高低来个镜头特写。

哇靠哇靠哇靠——

——魏无羡见势不妙，几乎以风一般的反应速度咬破手指往掌心画了几道鬼画符，同时屈身往前滚了两圈。

一切发生在顷刻间，阿长回神只闻见旁边几缕浅淡的血腥味。

魏无羡已经冲出洞去了，迅雷不及掩耳往地上一拍，霎时约莫一团一人高的火焰硬生生窜出。

妖兽一惊，猛地回头。

江澄跃出水面，边跑边喊:“潭底有洞，一次能过五六个！”

魏无羡反应极速:“所有人跟紧江澄！有伤没伤，会水不会的分开……”

好啊好啊，阿长连着狭窄洞里剩余的其他人狂喜，顿时如猩猩开饭般兴奋地奔出去。

魏无羡说完就另起道火焰将玄龟吸引住。

江澄气骂了他声，忙招呼人下水。

有两个不会水的女修被江澄分给阿长。阿长呈“凹”字形一手一个，表情严肃。

女修分在最前一拨，阿长一猛子扎入水中。水下铺满了层尸泥，肢体零碎，恶心至极，她止住呕意带着两个姑娘往洞口游，忽地停住。

洞口边竟飘着个王灵娇！！！

眼睛直勾勾盯着人。

头都要吓掉了，旁边两个姑娘也一起跟着惊悚。

阿长顿了会儿，压抑住心底仿佛要喷涌出来的惧意，定睛看了看，才发现原只是具死不瞑目的尸体，找准洞口拉着人快游出去。

也是。

真有事情的话，江澄应该早提醒通知了。

估计是温晁撤走后，王灵娇不甘心撑着伤体想寻找出路，却不料失血过多，翻落下水就再也没上去。

那一双瞪大的眼珠子留在阿长心里，直到蹲在岸上仍未模糊。

严格意义上讲，她是导致王灵娇死亡的最大凶手。

倒不是愧疚的问题，只是心中多少带些世事无常的怅然。

绵绵从来没见过阿长这副沉默模样。

阿长一贯都是鲜活的，求学时刚见便觉得她独特。混在群克己复礼的蓝氏门生当中她不知道有多明显，仿佛笔直笔直的竹子里斜搭了条漂亮春枝般突兀。

明明是一眼能看出的区别，阿长面上却装的雅正，还认为不会被人发现。

当时求学，身旁的女修没一个不喜欢她，白嫩圆润又带着机灵，像极了家中缺席的那个好玩贪吃的幼妹。

教化会就算站出来认领下药眉目间都透着股生动劲儿，现在却如同枯萎了的花一般，蔫蔫嗒嗒。

绵绵蹲下身运转灵力为阿长身上衣服烘干。

阿长脸上从黑潭带出的水滴落在地，她缓慢地眨了眨眼眸。

……

“这妖兽吃的可真不卫生，口气真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