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到极致的巨响爆开。
肉眼可见的音波,混含着磅礴气血与拳意精神,轰然扩散!
下方,无数修为稍低的药王宗弟子。
即便有阵法余波庇护,也被这巨响震得耳鼻溢血,眼前一黑,成片成片地昏死过去。
白夜天的脚底,蕴含着踏世之力。
结结实实地印在了,青年交叉格挡的双臂之上!
“咔嚓!”
清脆得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裂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惨烈!
青年那足以硬撼神兵利器、历经千锤百炼的人仙双臂。
在白夜天这看似随意,实则巨力无匹的一踏之下,应声而碎!
臂骨扭曲成一个诡异的角度。
更加磅礴无匹的气血劲力,如同九天银河决堤。
瞬间冲垮了青年双臂的防御,蛮横地闯入他体内经脉之中。
所过之处,经脉寸寸断裂,一个个原本如同星辰般闪耀、提供无穷力量的窍穴。
被强行封镇、黯淡下去!
“噗——!”
青年再也无法压制,猛地张口,喷出一大股滚烫的鲜血。
其中甚至夹杂着些许,被震碎的内脏碎片。
他雄健魁梧的身躯,如同断了线的风筝。
被白夜天一脚从空中狠狠踩落,化作一道血色流星。
轰!!!
地面剧烈震颤!
他的身体重重砸入下方那座,他拼死守护的山峰山腰处,深深嵌入坚硬的岩壁之中。
形成一个边缘布满放射状裂痕的、清晰的“大”字型人形坑洞。
碎石簌簌落下,烟尘再次弥漫开来。
白夜天身形随之悠然落下,轻飘飘地站在坑洞边缘,纤尘不染。
他面无表情地伸出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凌空对着坑洞内一抓。
一股无形却无可抗拒的庞然吸力产生。
将嵌入山体、浑身是血、意识模糊的青年硬生生摄出。
扼住其脖颈,如同提着一只待宰的羔羊,轻松地提在手中。
此时的青年,双臂诡异地扭曲着,胸骨明显塌陷下去。
浑身衣衫破碎,血迹斑斑,气息萎靡到了极点,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然而,即便如此,他那双因痛苦和失血而有些涣散的眸子。
在聚焦到白夜天脸上时,依旧爆发出刻骨的不屈与愤怒。
还有一丝深埋的、属于亡国遗族的彻骨恨意。
直到此时,远处被一连串电光火石变故,惊得魂飞魄散的周岩绝,才如同大梦初醒。
他化作一道流光,几乎是连滚爬带爬地赶到近前。
看着被白夜天如同提弄破布娃娃般扼在手中、奄奄一息的青年。
老脸瞬间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
“白大人!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
周岩绝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疾呼道,再无半分一宗之主的威严。
白夜天缓缓转眸,看向惊慌失措的周岩绝。
此刻,他脸上那惯有的、仿佛面具般的温和笑意,已彻底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封万里、冻结灵魂的酷寒。
周身散发出的凝如实质的杀机,让方圆百丈内的温度骤降。
“周宗主。”
白夜天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
如同万载玄冰在相互摩擦,每一个字都敲打在周岩绝的心脏上。
“本座心存仁念,给你药王宗机会,尔等却暗中埋伏此等高手,行此卑劣刺杀之举!”
他扼住青年脖颈的手微微收紧,骨骼受压的细微声响令人牙酸。
手中的青年再次发出一声痛苦压抑的闷哼,脸色由惨白转为青紫。
“现在!”
白夜天的目光如同两柄冰刀,刺向周岩绝。
“给本座一个,不立刻踏平你药王宗,鸡犬不留的理由!”
周岩绝看着白夜天眼中那毫不掩饰、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滔天杀意。
又看了看他手中那个随时可能咽气的青年。
只觉一股刺骨的凉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浑身血液都快要冻结。
他再也顾不得什么颜面身份,噗通一声,竟是凌空跪了下来。
老泪纵横,以头触地(虚空),急声嘶喊道:
“白大人明鉴!天地可鉴!此事……此事周某事先绝不知情啊!”
“若有半句虚言,叫我周岩绝天打雷轰,神魂俱灭!”
他伸手指着白夜天手中的青年,声音充满了绝望与无奈。
“他……他并非我药王宗埋伏的高手!”
“周某纵有天大的胆子,也绝不敢对白大人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他……他是……他是藏在宗内那些大周遗族中,这一代武道天赋最强之人,名为周元洪啊!”
白夜天目光微凝,如同实质般落在手中这青年清秀与魁梧矛盾结合的脸上。
周元洪?前朝大周皇族血脉?
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出,此子骨龄确实极轻,应在二十二三岁之间!
如此年纪的中级人仙?
即便是以白夜天历经数世轮回、见惯了天才鬼才的心性。
此刻心中也不由得掠过一丝真正的波澜。
二十二三岁的中级人仙!
这是何等惊世骇俗、逆天而行的武道天赋?!
纵观古今,恐怕也寻不出几人!
哪怕是被当今朝野誉为武道擎天支柱、天赋号称天下无双的洪玄机。
在他这个年纪,也未必能有此成就!
他自己能有今日,中级人仙兼元婴中期的修为。
乃是凭借历经数个世界、积累无数经验与底蕴,方能达到。
而这周元洪,若真是凭借自身天赋与机缘……
“周元洪……”
白夜天低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千钧重量。
他眼中的冰寒杀意稍敛,但审视与探究之意却更加深入地落在周元洪身上。
仿佛要将他从血肉到灵魂,都彻底剖析开来。
如此年纪,如此修为,是真正的、秉承大气运而生的天纵奇才。
还是……某个沉寂了无数年的老怪物,精心挑选后的夺舍重生之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