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装委屈，而后叫了一堆人来，再吸烟被呛到，这都是在分散他的注意力。

等到他和其他人一样放松警惕，那信号灯一般的催眠指令通过他的视线，类似于催眠师摇晃怀表之类的操作达到迷惑他的目的。

“呼……”

连续抽了四五口烟后，羊荣升口中吐出一道长长的青烟，随后，他掐灭烟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沈专家，还希望你能听我好好解释。”

沈炎身边的人纷纷点头。

这吐出的烟雾便是精神干扰的指令，这一层的许多人都被成功嫁梦。

燕如曦还保留着一丝清醒，她的精神力很强大，不过，她也在崩溃的边缘。

趁着自己还清醒，她的手伸到了沈炎的腰后，狠狠掐了他一下。

沈炎怎么可能醒来。

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这会儿羊荣升对他动用嫁梦之术，他要是不配合的话，那就没法了解羊荣升的来意了。

再者，得知这个羊荣升竟然也会嫁梦之术后，他更是巴不得跟对方过两招。

强忍着燕如曦给他带来的疼痛，沈炎的双眼中的光芒黯然了下去。

最终，他很平静的看着羊荣升，点了点头，道：“好，你说，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解释出什么花出来。”

“多谢沈专家。”羊荣升笑了笑，看向自己身边的卓玛女儿。

卓玛女儿叫格来，取自佛教吉祥之意。

“格来，你来说说，事情经过。”羊荣升让格来站了起来。

格来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可是这会儿眼睛却特别清亮。

不过，她没有立马说话，而是呜呜咽咽的抽泣。

众人也不好催促，只能等她心情平复。

“我们家有罪。”格来说着双手合十，很是虔诚的跪在了地上。

雪区深受佛教文化影响，格来的举动倒也没有让人觉得意外。

众人只是意外，格来一家明明是受害者，怎么变成了有罪的一家人了。

“我们有罪，请宽恕我的爸爸卓玛，他只是为了让我们家过得更好。”格来说着又抽泣了一会儿。

“不要着急，慢慢说。”羊荣升很是慈祥的拍了拍格来的肩膀，道。

“那时候我还小，爸爸妈妈想生个弟弟，所以需要用钱，但那一年闹牛瘟，家里的耗牛病的病，死的死，于是他们去附近的山上采药补贴家用。”格来说着摇了摇头，大颗大颗的眼泪断了线似的往下掉。

羊荣升一直在轻轻拍着格来的后背，像是格来的长辈一般。

“爸爸终于采到了一株牛兰芝，牛兰芝很贵，很稀有，爸爸卖了个高价，尝到甜头后的爸爸于是没日没夜的进山寻找牛兰芝，可惜，一直没有再找到。

而收购牛兰芝的商人把牛兰芝卖掉后，有个大公司的人来我们那边考察，通过先进的仪器，他们找到了很多牛兰芝。

爸爸不服气，他就想联合朋友们一起去讨说法，要求外来人给予一定的补偿给我们当地人。”格来很是痛苦的叹了口气。

“大公司的人自然不肯，甚至不愿意把时间花在和爸爸他们争吵上，他们要大批量生产，必须找到更多的牛兰芝。

为了那到资金，他们就把找到了大量牛兰芝的消息散了出去，进而继续寻找。

爸爸他们抓住了这一点，他们说牛兰芝不可能大批量被找到，说那个公司是欺骗群众，当时那个公司找到的牛兰芝虽然多，但也就几十朵，还不足以批量生产，于是被爸爸和几个朋友打了个措手不及。

但是，那个公司依然不肯给钱。

爸爸他害怕牛兰芝被公司找完，家里的耗牛死了不少，往后的生计很难维持，于是，他一直抓住公司欺诈的这一点来打官司。”

格来双手捂住了脸。

似乎觉得很是羞愧。

羊荣升起身给格来倒了一杯水。

格来喝了口水后，又抽泣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抑制住崩溃的情绪，哽咽着道：“我怎么都没想到，爸爸后面跟入魔了一般，最后为了钱吊死在了那个公司的门口。

妈妈也因为支持爸爸这么做，从而悔恨不已，最终郁郁而终。

我们一家人都有罪，我们利用大众的同情心，我们一家人都有罪。”

格来说到最后，身体痛苦的颤抖着。

众人唏嘘不已。

十来年前的牛兰芝案，大家一直以为卓玛是被逼死的，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燕如曦眉头紧蹙，她觉得不对劲。

这个格来说的话，肯定不是真的，这女孩的精神被控制住了！

“唉。”羊荣升叹息了一声，道，“十来年了，终于真相大白了。”

“是啊，很多时候我们往往都会同情弱者，完全忽视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白青虹道。

众人纷纷点头。

就在这时，格来噗通一声朝羊荣升跪了下去。

羊荣升正要伸手去扶，却被格来一句话弄得呆愣当场。

“羊先生，我已经照着您教的说了，您不要再折磨我了。”格来眼中满是恐惧，一边说一边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