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伯伯想说话。”汐镜继续诱导,“你凑上去听听,是想对你说什么吗?被那东西挡着听不清。”
沈止年敲了敲发痛的脑袋,见爸爸的确嗫嚅着嘴唇想说话。
“取下来吧,他好像有事要和你说。”汐镜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深,看向沈松博时如同在看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沈止年掀开了氧气罩,问:“爸爸,你要说什么?”
此时沈松博才知道,自己的儿子根本没恢复,只有智障才会认为氧气罩会让人喘不过气来。
“滴————”挣扎苟延残喘和愤怒都没用,心电仪屏幕上是一条直线。
沈止年愣住了。
欲裂的头痛感消失,他突然明白这些东西代表着什么,代表着死亡。
而被取下来的氧气罩,在他的手中。
像是从梦里突然惊醒,只不过清醒过后仍旧可以把梦里的每一个细节回忆起。
从他跳下水救人开始,到住进疗养院过上胆战心惊的日子,被欺凌、被恐吓,再到她从疗养院把自己带出来,再到这几个月的种种相处,再到他被她欺骗诱导,拿走了父亲的氧气罩。
“医生!医生!护士!”
他顾不得和她理论,跑出病房着急的大喊。
沈松博被推进了急救室,亲朋好友等在急救室外的走廊上,大多数是沉默或者眼神交流,也有人低声的说这话。
“小沈啊,别太难过,你爸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
人们过来安慰沈止年。
他一手支在墙壁上低着脑袋不说话,脸上看上去差极了,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