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郑云舟奔波的那些年,他们最初只能蜷缩在北城(北贫)狭窄潮湿的杂院里,听着隔壁每日为生计争吵。
后来郑云舟的学业有了起色,他们便搬去了南城(南贱)稍好一点的租屋,那里市井气息浓厚,却也鱼龙混杂。
那时的时日,祝雨晴精心打理,节衣缩食,熬了好几个年头,最后掏空了所有积蓄,才终于在西城(西富)边缘买下了一个小小的二进院子。
住进那里的时候,祝雨晴也是满心欢喜的,以为终于和自己的丈夫有了一处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倾注了她的心血。
可那间儿进的宅子终究不是她的家。
祝雨晴连三个月都没有住满,就被狠狠扫地出门了。
若不是殊色当时救下了自己,只怕坟头都已经要找草了。
不,或许连个坟都不会有。
毕竟京城外的乱葬岗,可不会有人去给自己收尸!
如今,回望这些过往,好似已经恍如隔世。
祝雨晴对郑云舟那个人,早已没了爱恨,甚至也激不起半分涟漪。
指尖抚过房契上自己的名字,那份实实在在的归属感袭来时,她还是会为当年那个一心付出、最终却一无所有的自己,感到心疼。
这一次的房契上清晰写的是她的名。
这座宅邸,从今往后,完完全全只属于她祝雨晴一人。
“妹妹,进门看看呀!”祝沐风带着祝雨晴,坐车前往那处宅子。
半路上,兄妹俩没说什么,只是在路过一处布庄时,祝雨晴要求车夫停下了马车:“哥哥,我想进去看看,顺便买点布。”
“这地方的铺子没什么好货的!”祝沐风嘴上是这么说,但他还是和祝雨晴一同进了布庄,看着柜上的那些布料,他开口道,“我就说这地方的布不适合你,
你屋子里上帐纱都是我特意找人换过的,这里哪能买到你能用的东西。”
边上几个女子看着祝沐风生得容貌俊美,但是又坐在轮椅上,就用惋惜的语气道:“那位公子一看就是人中龙凤,但他腿脚不便,真是可惜了。”
郑晚玉看到的则是跟在祝雨晴身后的护卫小满——只是下人都有长得这般俊秀,那这对兄妹身份一定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