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少年贺三九被人秘密地从书院中押解出来,并在夜幕的掩护下被放走。然而,没有人注意到,在贺三九的衣角处,早已被沈观澜用一种特殊的“朱砂碱水”画了一只极其浅淡的凤眼。这只凤眼虽然不易察觉,但却有着重要的作用——它可以为追踪者指明方向,而凤眼中的泪水则会留下痕迹,方便追踪者辨认。
亥初时分,书院的钟声再次响起,但这次并非下课的信号,而是意味着“夜课”的开始。邓晨站在讲台上,眼神冷静而锐利,他环视着台下的诸生,然后下达命令,让他们将座位移动到“观书台”。
“观书台”是一座高达五丈的建筑,上方覆盖着一层铁网,可以俯瞰整个城市。诸生们迅速行动起来,将桌椅搬到观书台上,然后整齐地坐好,期待着接下来的课程。
当诸生们都就座后,邓晨走上了观书台的中央。在那里,放置着一只巨大的“木炮”,炮口正对着北方,而那个方向正是卢芳的大营所在。木炮旁边立着一块牌子,牌子上没有文字,只有一幅简单的画——一只倒悬的“飞虎爪”,爪子
邓晨站在木炮前,沉默不语。他从怀中掏出一支粉笔,在炮身上写下了一个字:“待”。这个字刚写完,他便抬起手,用火绳点燃了炮尾的引信。
“砰”的一声轻响,木炮发出了一团白色的烟雾。烟雾中,一只“孔明灯”缓缓升起。这只孔明灯的灯罩是用薄油纸糊成的,上面绘制着与木炮旁牌子上相同的“飞虎爪”图案。而在飞虎爪的下方,吊着一只小小的布袋,布袋里面装着的,正是那枚至关重要的“鱼齿钥”。
灯火在北风的吹拂下,缓缓地飘向城外,仿佛一颗缓慢移动的星星。众人都仰起头,屏住呼吸,凝视着那盏灯,仿佛它承载着某种重要的信息。
邓晨背负着双手,静静地站在那里,他的声音虽然不高,但却随着风传遍了整个台顶。他说道:“诸位学子们,今天的课程到此结束。然而,还有一项作业需要你们完成——明天的子时正刻,请你们仔细聆听城西北角的方向,是否有雷声传来。如果听到了雷声,就在作业上写下‘到’字;如果没有听到雷声,就写下‘未到’二字。至于交卷的方式嘛……”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目光如炬,扫视过每一张年轻而充满朝气的面孔,然后接着说道:“那就是活着交卷。”
孔明灯飘过城墙,飘至西北五里,忽地自燃——灯底早藏“慢燃火绳”,绳尽火起,纸灯瞬间化作一团火球,火球中,那枚“鱼齿钥”随灰烬坠落,落于一只伸出的掌心。
掌心戴铜指套,指套刻“飞虎爪”纹,却多了一道裂痕——卢芳的指套。他抬头,望向常山城头,火光在他瞳孔里跳成两簇幽绿的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