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古时间线,南赡部洲。
西昆仑。
有虞氏要被灭族?这怎么可能呢!
虞诗妃听到这条消息如遭雷击,一时慌得手忙脚乱,翻找出灵鹫山仙丹。
“嗡——”
九霄云彩散开,一轮华光从昆仑之巅降下,是太真王母的赐福,以瑶池的长生之力将有虞氏部族修士,从死亡的边缘拉回人间。
“多谢太真王母!”虞诗妃急忙拜谢。
“善。”
温柔的女音从瑶池侧畔降下。
虞诗妃急忙上去查看同族修士的情况。
宁宁则是惊叹地瞪大眼睛,遥望昆仑之巅的瑶池,感慨一句:好纯粹的生命力!
神话中,太真王母执掌长生不死灵药,想来是真的!
不知道比荆棘王冠如何。
潘蒂娅上手,勾搭住“苏牧”的肩膀,说:“小同桌,据我所知,伏羲、女娲座下除了一位西王母,还有一位东王公。对吧?”
“嗯嗯。”
宁宁点头,“西王母也叫太真元君,东王公也叫东华帝君,道场在海外仙岛,上面种着一棵扶桑神木。”
她在黎明尘世,一手查阅资料,一手传递信息。
“诶?”
潘蒂娅瞪大眼睛,说:“这里也有扶桑神木?这棵树不会从荒古,一直流传到尘世吧,这是什么文明锚点吗?”
“等下。”
她发现一个有趣的地方,说:“已知,苏牧因为扶桑神木传承,才能升格为东君。那么,他能不能榨干荒古的扶桑神木呢?”
“这怕是不能的吧!”宁宁赶紧捂住她的嘴巴,“扶桑神木毕竟是东华帝君的东西,想抢神木人家怕是要拼命。”
“太真、东华虽是妖仙,但已经皈依伏羲、女娲座下,担起守护人族气运的重任。因此,不利于团结的事千万不能做。”
潘蒂娅讪讪一笑,说:“随口一说,开个玩笑。”
她才不关心苏牧能不能吞噬这棵神木。
潘蒂娅真正想知道的是,自己有没有攫取太阳之力的资格。
毕竟将死的太阳也是太阳,死兆蝴蝶或许能借扶桑神木升格。
但正如宁宁说的那样,这位东王公可不是一个好惹的人。
天柱圣人座下一东一西、一帝一君,搞不好是神主级别的战力。
她先稳一手!
“潘蒂娅姐姐以前见过扶桑神木?”宁宁回过味来。
从对方的口吻中不难听出,主角小姐似乎对神木很熟悉的样子。
“见过啊。”
潘蒂娅说:“之前结社联合学院,拿0-04残页钓鱼,我扮演一位凡血的心理医生,登上游轮,见证苏牧扶桑金海加冕的仪式。”
她压低声音,贴在“苏牧”耳边,对宁宁说起悄悄话:“当时我还看见苏牧光溜着身子,在云彩里舞蹈呢!”
“你听我说他的DD……(此处省略),你们在一起后肯定享福!”
潘蒂娅不停说着虎狼之词,毫无女孩的娇羞。
宁宁:“……”
但小同桌不中嘞,嘟嘟脸蛋蹭一下红了。
冰凉的小手捂住滚烫的面颊,一副想听又不好意思听的欲拒还休。
两人亲昵的目光落在瑶池众仙眼中,女孩胆大、少年娇羞。
礼人族兵戈杀伐之事的九天玄女先是点点头,然后又笑着摇摇头。
唯有女娲一眼看穿,“苏牧”的皮囊下似乎换了一个女孩的灵魂,当即露出好奇,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
“娘娘。”
通天教主丝毫不掩饰他的满意,不愧是金灵教出来的优秀弟子,不仅拿下这位人族气运之子,还一副吃定他的模样。
“我看青华小友与我那白榆徒孙,倒生得十分般配。两人又都是人族气运所在,果真天造地设的一对。”
“娘娘乃人族之母,掌姻缘诸事,不知意下如何?”
这个要求总不过分吧?
通天教主如是想着。
“吾观白榆命格,不比青华低,上清道友当真舍得?”女娲听完只觉得一阵好笑,但也没有拒绝,而是顺着话往下说。
通天教主说:“男欢女爱,理之自然,舍与不舍,均是天意。”
“对。天意。”
女娲说:“既然是天意,那就看两个孩子的选择,吾虽为人族圣母,但孩子们有自己的意志,不好强行干预。”
“不过上清道友放心。”
见通天教主还想说话,女娲补充一句,“就从眼下的发展来看,这两个孩子是可以走到一起的。”
圣人从不乱言,作为天柱祂们的一言一行,能够在冥冥中影响大道走势,影响生灵选择。
于是通天教主拱手,说:“那就借娘娘吉言。”
“道友客气。”
女娲淡然浅笑。
圣人之言可以影响凡众,但无法左右另一位圣人。
更何况藏在“木青华”身体中的,大概是另一位天外来客,不受荒古大道约束。
两位圣人闲聊的片刻,有虞氏昏死的修士已经苏醒,看见虞诗妃的第一眼,满身伤痕的汉子竟直接痛哭出来。
“别急慢慢说。”虞诗妃宽慰着。
“王女。”
有虞氏修士抹着眼泪,说:“上皇人国、开皇人国、龙汉人国相继爆发战争,有虞氏部落夹在中间,遭到多方联手进攻!”
“部落十万锐健,已经,已经……已经只剩一万老弱。”
“白骨露荒野,千里无人烟!”
修士哭泣不已,悲痛地喊着:“九位王子战死八位,只剩下年近六岁的小王子。王女啊,虞王在盼你回家,有虞氏在盼你回家。”
“什么?!!!死,死……死了九万人?”一股前所未有的悲痛,冲垮虞诗妃的情绪。
她脸颊惨白,嘴唇颤抖,耳畔传来一声声“王女”的呼唤。
父母送别的欢声笑语,家乡兄长离别的悲哭,一切历历在目。
这一声声欢笑、哭泣,逐渐与尘世的记忆重叠,令她再度置身那场雨夜。
仄冷的墓碑前,埋葬了一切童年。
虞诗妃发誓要报仇,最后也成功报了仇,但听到万法皇的死讯,八纮一宇的覆灭,心中生不出半点畅快。
因为那次朝鹤行,她什么都没有做到,反而成了小师弟最大的拖累。
这件事仿佛一根尖刺,永远地扎在她的心底。
这一刻,九万部族的死讯,再度翻找出埋藏的旧事,直接将虞诗妃打懵,但令她更加恐惧的是——父母。
自己尘世的父母,又在哪里呢?
他们可还在人世?
年纪大了,可还能照顾自己?
是否在无数个夜晚,望着路边的昏灯,依在门边,奢望孩子回家?
虞诗妃……不知道。
正如记忆中的那段破碎空白,被「痴愚诡源」隐匿的真相。
明明就在眼前,明明可以帮到苏牧,但就是……无能为力。
无能,仿佛贯穿了她的一生。身为王嗣,总是他人救赎自己,自己毫无反馈能力。
这一刻。
虞诗妃想了很多,荒古、尘世的记忆逐渐并和,她失控的情绪在经历极度打击后,居然奇迹般地镇静下来。
“都有谁?告诉我。”
虞诗妃的口吻满是冷漠,说:“我有虞氏虽不如五国帝族部落,但也是一等一的氏族,族内有三千人境上三界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