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云锦很满意师弟们的懂事，唇角几不可察地弯起，眼底掠过一丝笑意，抬步往前走去。

身后的师兄弟们顿时松了口气，悄悄交换了个眼神，紧绷的肩膀才垮下来。

他的目光落在前头的少女身上——一袭天青色长袍，衬得她身形清瘦却挺拔，领口袖口滚着细窄银边，腰间同色玉带束得腰肢纤细，倒真有几分世家公子的斯文气度。

“啧啧，今天这么有兴致？不去朱雀街，反倒往城西走。”

潇云锦抬手摸了摸下巴，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有点看不懂这丫头，近来不仅忙得脚不沾地，行事也越发古怪。

前方的少女不紧不慢，晃晃悠悠的往前走。

她将长发一丝不苟地束在玉冠中，露出光洁的额头与线条柔和的下颌，脸上未施半分脂粉，眉梢还带着少女的青涩，却偏要学男子那般蹙眉颔首，刻意摆出疏离模样。

只是那双眼睛藏不住灵动——眼尾微微上挑，像含着水光的琉璃，看人时总带着不自觉的清亮，倒给那份故作的沉稳添了几分鲜活气。

“嘁！聪明人一眼就看出女扮男装。”

“说的是，大师兄，小师叔这是要干什么？”

潇云锦板着脸“不该打听的别打听。”心说：你们问我，我问谁？我都不知道臭丫头为什么跑这乱逛。

青石板铺就的小巷里，暖阳斜斜地淌在灰墙根下。

几个媳妇大妈搬着小马扎凑在巷口老槐树下，手里的针线筐子搁在脚边，嘴里东家长西家短地唠着，眼角余光却没闲着——但凡有生面孔晃过，手里的活计便顿上一顿，眼神像细密的网似的，从对方的衣料纹样扫到鞋尖泥点，遇上看着眼生的，总要扯着嗓门问一句

“您是找谁的？哪院的亲戚哟”。

见着苏嫣然，这群眼尖的妇人更是来了精神。

原本搭着话的几人瞬间停了声，手里的针线也忘了动，七八个脑袋齐刷刷转向她，眼神里满是“稀罕”——那锦袍料子看着就不是寻常人家的，少年眉眼清俊得像画里走出来的，连鬓角碎发都透着清爽，跟巷子里常见的糙小子们半点不一样。

“哎哟！这是打哪儿来的俊后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