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白水在心中算了算国库存银,不由得产生了危机感,皇帝的欲望无穷无尽,便是取之尽锱铢,也用之如泥沙。
彭城内城不可能有那么大片的空地,晨风楼就被建在了城外,崔祁花二百五十一两购置的小院也要拆掉。
虞莲房虽定居在此的时间不长,却也极为喜爱那株桃树,可桃树选择了束手待毙。
“桃君何以束手就擒?”虞莲房问,“依桃君的道行,大可离开。”
桃树道:“种下我的沧水先生曾说,有德之木不生无福之地,南楚君王失德不在这一朝天子,我实不愿如此浑浑噩噩。”
草木精怪最为留恋故乡,彭城不是从前的彭城,桃树依旧是从前的桃树。
桃树随处可见,生出灵智的却万中无一,或许离开南楚,移栽到灵气更为充沛的山间,便可进一步化形。
可桃树拒绝了,它宁可刀斧加身,也不肯离去。
南楚的气运着实厉害,在经历了兄弟相残、小宗入继、彭城动乱后,国势仍旧强盛。
这也给了楚青萝底气,她小手一挥:“动工!”
随着皇帝一声令下,十万民夫赶往彭城,分明是深秋时节,却火热地如同盛夏。
原本皇帝不想拆掉崔祁的小院,但晨风楼占地太过庞大,总不能在楼顶开个洞。
老桃树的木头则被送到了见山行宫,桃木虽可辟邪,却不登大雅之堂,不过成了精的老桃木质地坚韧,香气馥郁,尚可一用。
皇帝貌似痛心疾首,她说道:“此等道行,何苦来哉?”
姬瑀的面色白到透明,显然是病得更重了,他轻声道:“受命不迁,生南国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