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永安抬腕看了眼手表,表盘上的指针指向十二点,他指尖在笔录本上敲了敲,抬眼看向她:“才三个多小时,不算长。”
“三个小时不算不长吗?”王敏猛地提高声音,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故意露出疲惫的神色,手腕上的手铐在桌面拖出刺耳的声响,“你们这是想用疲劳战术逼我开口?我告诉你们,这招没用!”
王玉成在一旁冷笑一声,笔尖在纸上顿了顿,抬眼时眼神里带着几分讥诮:“我们审过的干部,比你熬得久的多了去了,人家都没喊累,你倒先撑不住了?”他语气平淡,却像根针似的扎人。
王敏的脸瞬间涨红了,猛地一拍桌子,手铐“哐当”撞在桌面上:“你们这是疲劳审讯!我要投诉你们!歧视女性干部!”她瞪着两人,眼底的怒火里藏着几分心虚——其实她哪是累,不过是想打乱节奏,找个空子喘息。
周永安叹了口气,往后靠了靠,语气里带着无奈:“王部长,我们也是按程序办事,希望你能配合。”
“配合?你们这样对我,就是让我配合你们吗?”王敏嗤笑一声,手在桌面上狠狠划了一下,“何况这是你们的工作,不是我的!我要休息!现在就要休息!”
“休息?”王玉成“啪”地放下笔,身体往前倾了倾,目光像刀子似的剜着她,“你怕是忘了,外面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多少人因为你睡不着觉?”他忽然提高声音,“真当自己是多大的官?没你那些长辈在背后撑着,你能坐到组织部长的位置上?我看悬!”
这话像一记重锤砸在王敏心上,她的脸色“唰”地白了,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在意的软肋被戳中,之前装出来的镇定瞬间崩了个口子,她死死攥着拳头,指节泛白,眼底的怒火渐渐被慌乱取代,她最恨别人说她是靠长辈上位,可王玉成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
审讯室里静了几秒,只有王敏粗重的呼吸声在回荡。周永安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翻开下一页笔录,指尖在“张老”的名字上轻轻一点——王玉成这招激将法,倒是歪打正着。
“说说吧!驻京办主任到底在给谁卖命?”王玉成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笔录本都跳了跳,他眼神如电,死死钉在王敏脸上,“他保险柜里那本账,是你自己填不满的欲壑,还是你们藏在京都的‘自留地’?”最后几个字咬得格外重,像锤子砸在铁板上。
王敏被这声喝问惊得一哆嗦,随即像被点燃的炮仗,猛地站起来,双手死死拍向审讯桌,手铐碰撞发出刺耳的“哐当”声:“你们这是凭空捏造!血口喷人!”她的头发散乱下来,遮住了半张脸,眼底布满血丝,声音尖利得像是要划破空气,“我不服!你们没有证据!”
“呵,还挺有精神。”王玉成冷笑一声,往后靠回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着,节奏不紧不慢,却像敲在王敏的心尖上,“接着闹,我倒要看看,你这点力气能撑到什么时候。”他太清楚,这种歇斯底里的反抗,不过是色厉内荏的遮羞布——真正心里没鬼的人,犯不着用这么大动静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