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排的老长的队伍,辩才和尚喉咙攒动着,一眼望去,一百多个人,每个人手中都端着一碗酒,这也意味着,自已要喝一百多碗水。
如果只是如此,也就罢了。
怕的是,他们不只敬一轮。
要是敬个几轮,怎么办?
几轮下来,他们每个人只需要喝上几碗酒。
自已就不一样了,至少得喝几百碗水。
他这么大年纪,怕是顶不住。
辩才和尚越想越觉得恐怖,若是喝水把自已喝死了,自已怕是要青史留名了,成为头一个因为喝水而死的人。
就在此时,程俊的声音传了过来,“辩才法师,你别发呆啊,给你敬酒呢。”
辩才和尚端着水碗,转头看向了程俊,觉得有必要把话说清楚,问道:
“敢问长安侯,大家是只敬我一轮酒,还是说,一会还要再敬?”
程俊见他能看出这点,沉吟两秒,说道:“那就要看你识趣不识趣了。”
辩才和尚问道:“如何识趣?”
程俊指了指众人,说道:“你给他们脸面,吃下他们的敬酒,叫做识趣,你不吃他们敬的酒,就是不给他们脸面,这就叫做不识趣。”
辩才和尚凝视着他,“不对吧,应该是贫僧拿的出来拿不出来《兰亭集序》的真迹,拿不出来,就是不识趣,拿得出来,就是识趣。”
程俊皱了皱眉头,“你怎么能这样想?”
辩才和尚见他不承认,直接说道:“你与他们,都是这个意思。”
程俊严肃道:“你这是没有道理的认为。”
他说贫僧瞎猜……辩才和尚听出他的意思,沉声说道:“我不是瞎猜。”
程俊认真道:“你这么想的话,就是瞎猜。”
“今天这场宴席,为的是给你接风洗尘,你是得道高僧,又从越州远道而来,舟车劳顿,不辞辛苦,我们这些人,敬重你,敬你一杯酒,难道不应该吗?”
程俊为众人打抱不平道:“大家都是一片好心,你却觉得我们大家是在害你,我们多冤的慌。”
辩才瞪大眼睛道:“怎么反倒是贫僧的问题?”
程俊疑惑道:“不是你的问题,难道是我们错了?”
“……”
辩才和尚沉默两秒,方才一脸凝重说道:“长安侯,如果诸位真的只是单纯的敬重贫僧,敬贫僧这碗酒,贫僧以水代酒,领下诸位的好意,理所应当。”
“但是,您和诸位的目的不单纯啊!”
辩才和尚指了指程俊,又指了指在场的其他人,“您和诸位,分明就是想要贫僧交出《兰亭集序》的真迹!”
程俊看着他问道:“你有《兰亭集序》的真迹吗?”
辩才和尚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程俊又问道:“那现在大家知道你没有吗?”
辩才和尚点了点头,“知道。”
程俊脸色严肃起来,说道:“既然我们大家知道你没有《兰亭集序》的真迹,那我们大家敬你这碗酒,又谈何目的不纯?”
“……”
辩才和尚语气一噎,程俊话里的意思是,你没有真迹,自然就交不出来,交不出来真迹,那么,大家就只是单纯的就你一杯酒而已。
“可是你们一直在问贫僧有没有真迹,能不能交出它来!”
辩才和尚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