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便一了百了。
不死,这流放的路上,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妻子和亲戚。
自已都成他们的仇人了!
看着他们投来愤怒目光,曾仁轩便不寒而栗。
杨纂盯着他道:“死?死太便宜你。”
“本官就得让你活着跟你的妻儿亲戚团聚。”
“你放心,去岭南的路上,你们不会分开。”
杨纂瞅了一眼站在另外一边的曾林等人,说道:
“这么多年不见,你定然与你的妻儿还有你这些十几年未曾谋面的亲戚,有很多话说。”
说完,他对着堂外大喝道:“来人!”
当即两名衙役大步拎着水火棍走了进来。
杨纂指着曾仁轩和他的家眷亲戚,沉声说道:
“你们带着人,送他们去岭南。”
“这一路,切不可让曾仁轩自寻短见,若是他死在了半路,本官拿你们是问!”
二人抱拳朗声道:“诺!”
程俊这时开口说道:“另外,到了岭南,告诉岭南那边的人,就说是我的意思,别让这人死了。”
二人转头望向程俊,同时点头应声说道:“诺!”
杨纂望向其家眷亲戚说道:
“曾仁轩所犯之罪,万死难辞其咎,你们当中,对他打骂没什么,但是,若是把他打死杀死,朝廷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听清了吗?”
众人心头一颤,同时应声道:“听清了。”
杨纂对着公堂门口处的一众衙役们摆了摆手,说道:“送他们上路!”
步敢作立即带着一众衙役走了进来,押着曾仁轩以及其家眷亲戚,离开公堂。
一时间,长安县衙公堂之上,只剩下程俊和杨纂二人。
程俊看着长舒一口气,脸庞上满是笑容的杨纂,打趣道:“舒服了?”
杨纂咧嘴道:“可不嘛,这口气,在我心里憋了半个月,可算是出来了。”
“一想到我差点被他害死,我就上火,这个混账东西,就该这么惩治。”
杨纂站起身,对着程俊拱手认真说道:“程三郎,多谢!”
“接下来,就是等辩才和尚来京,找他讨要《兰亭集序》真迹。”
说着,杨纂从怀中取出一沓纸张,递给程俊,“这些时日,我在家里也没闲着,这是我想出来的跟辩才和尚说的话,程三郎你你看看。”
程俊闻言一怔,“说话你还提前打个草稿?”
他嘴上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从杨纂手中接过一沓纸张,低头仔细看了看。
纸张上的内容,不是书面语,而是一句句平时与人交流的口语。
杨纂见程俊看的很认真,便耐心等他看完,方才问道:“我写的怎么样?”
程俊看着他道:“写的很好。”
“下次不要写了。”
“......”
杨纂怔然看着他,“我准备的话语不行吗?”
程俊将手中的纸张递还给了杨纂,“杨明府,你到现在还没有搞明白一件事。”
“想要从辩才和尚手中,讨得《兰亭集序》真迹,光用嘴去说,是不行的。”
“虽然你写的很好,但是,你要明白,辩才和尚,铁定不吃你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