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之后,杜长远带着两名随从来到太子府。
“不知府上何人身体不适?”
杜长远施礼完毕,按照商量好的剧本演戏。
李健带着他来到王彩珠的卧室,郑重其事的道:“太子妃适才用膳的时候出现呕吐症状,疑似有了身孕,特请杜太医来把脉问诊。”
“臣遵命!”
当下王彩珠在床榻上躺了,杜长远隔着帷幔搭了一根丝线在她的手腕上,装模作样的诊断,李健则与两个妾室站在一旁观看。
“老朽斗胆请问太子妃,上次月事何时来的?”
杜长远手上号着脉,嘴里煞有介事的询问“病情”。
王彩珠紧张不已,呼吸急促,心跳加快,脸颊滚烫。
“嗯……好像是正月初、初七,还是初八,有些记不太清楚了。”
杜长远满面笑容:“呵呵……那时间太久了,已将近四十日,多半是有喜了。”
半炷香之后,杜长远起身向李健道喜:“恭喜太子、恭喜太子妃,从脉象上来看,太子妃已有身孕将近两月。”
李健大喜:“哈哈……这可真是太好了,来人,给杜太医看赏!”
王娣、韦敏两个女人被蒙在鼓里,信以为真的祝贺:“哎呀……姐姐终于有了身孕,这可是大喜事。”
王彩珠因为心虚,躺在被窝中面红耳赤:“呵呵……我、我也没想到竟然有了身孕。”
有人端来五块十两的银铤,杜长远也不客气,全部笑纳。
李健又道:“太子妃有了身孕,需要告知宗正寺登记在册,有劳杜太医随孤去一趟宗正寺。”
杜长远拱手:“自当如此!”
于是,李健带着杜长远赶到皇城,走进了宗正寺衙门。
有太医的诊断作为凭据,宗正寺也想不到这里面藏着猫腻,寺卿郑有为亲自出来接待,并登记在册。
总算让韦熏儿肚子里的孩子有了合法身份,李健悬在心上的一块石头落地,满面春风的离开了宗正寺。
再有两天就是母亲的周年祭,祭拜完毕,自己就可以入主东宫,还能堂而皇之的参加早朝,再也不用在戏苑里窃听朝政,这让李健兴奋的难以入眠。
次日早朝。
宗正卿郑有为出列禀报:“启奏陛下,昨日太子与杜太医来到宗正寺,说是太子妃已有身孕一月有余,臣已按照制度登记在册。”
“这是好事!”
李瑛嘴上敷衍一声,心里却暗自思忖。
如果王彩珠能生个儿子,说不定王忠嗣会投鼠忌器。
他如果安分守己,将来他的外孙就有机会成为皇太孙。
但如果他敢谋反作乱,不要说王彩珠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前途,就算王彩珠的太子妃肯定也保不住!
“太子妃乃是王忠嗣的女儿,你们宗正寺给他修书一封,分享这个好消息。”
李瑛看似关心,实则算计的吩咐一声。
郑有为举着笏板领命:“臣遵旨!”
李瑛目光又扫向太常卿李琰:“明天就是皇后的周年祭了,你们太常寺可是做好了筹备?”
李琰踌躇满志的出列:“臣已经命人部署完毕,保证让文德皇后在天之灵感受到陛下的思念之情,感受到太子的孝心。”
李瑛捻须微笑:“这就好!”
在其他官员陆续禀奏完毕之后,早朝结束。
明天就是文德皇后的忌日,李瑛宣布罢朝一天,以示哀悼之情。
次日丑时,太常寺全体出动,为了文德皇后的祭礼忙碌。
李健率王彩珠、王娣、韦敏三名嫔妃皆穿缟素,又与对门的韦熏儿、张娴会合,带着李念兄妹在十王宅门口等候其他宗室。
韦熏儿本来不想参加这个祭礼,但又怕不去会被人戳脊梁骨骂不孝顺,只能穿着宽大的缟素遮住已经有些隆起的小腹,硬着头皮出了门。
滕王李仰在家中穿上缟素,已经八个月身孕的东方悦不顾丈夫的劝阻,挺着个大肚子要去九宫山祭拜薛后。
“皇后待我如同女儿,今日正是她老人家的周年祭,我怎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