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婧跟在后面，脑子里乱成一团麻。原来她以为的幸运，不过是别人棋盘上的一步棋。小熙的推荐、天爱的退让、昨晚的“顺水推舟”，全都是精心安排。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这双手昨天还挽着李总的胳膊，说着“要照顾我”，此刻却觉得冰凉。

“程婧，发什么愣？”天爱回头看她，“合同核对好了吗？”

“啊……好了。”程婧赶紧点头，从文件夹里抽出合同，指尖却在微微发颤。她忽然想起小露总监每次看她的眼神，温和里总带着审视；想起小景总监开会时的样子，冷静得像块冰。原来这些看似无关的人，背后都牵着千丝万缕的线。

会议室门被推开，林美姿带着秘书走进来，脸上挂着职业的微笑。李总随后而至，目光扫过程婧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都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李总。”程婧强压下心头的波澜，将合同递过去，声音尽量平稳。

签约过程很顺利，林美姿签字时，笔尖在纸上顿了顿，抬头对李总笑了笑：“以后就靠李总多关照了。”

“互相关照。”李总回以微笑，目光却在程婧泛红的眼角上停了一瞬。

送走林美姿，李总叫住程婧：“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

“没事，李总，可能有点热。”程婧勉强笑了笑，心里却像压着块石头。她看着李总转身离开的背影，忽然不知道自己该站在哪一边——是继续做那颗被人摆布的棋子，还是……

天爱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别想太多，先做好本职工作。”她的眼神里带着点复杂，“这盘棋，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程婧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手里的文件夹。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合同上，“控股”两个字格外刺眼。她知道，从今天起，她不仅要应付工作，还要在这张看不见的关系网里，小心翼翼地走好每一步。

走廊里的风带着热气吹过，程婧望着远处的天空，忽然觉得，这个夏天，似乎比她想象中要漫长得多。

李总刚回到办公室，程婧就端着泡好的茶走进来，脸上带着轻快的笑意：“董事长，刚林董让秘书来问，之后谁去美姿当董事长？”

“暂时让她接着当。”李总在沙发上坐下，接过茶杯，指尖划过温热的杯壁，“美姿的老员工认她，这时候换帅容易出乱子。等生产线理顺了再说。”他顿了顿，看向程婧，“你记一下，让绿选直播广州公司的小婵董事长对接美姿，她们的美体内衣适合线上推广，让小婵派个团队过去，帮着做几场专场直播。”

程婧拿出笔记本飞快记录：“好的，我这就给小婵董打电话。”

“还有，”李总补充道，“通知公关部的小媄，让她明天去战略规划部报到，任副总监。”

程婧笔尖一顿，有些惊讶：“小媄经理不是做得好好的吗？公关部最近刚拿下好几个大项目呢。”

“她适合更广阔的平台。”李总笑了笑，“上次跟美姿谈控股，她对市场趋势的判断很准，比战略部那几个老顽固灵活多了。让她过去，正好给部门注入点新活力。”

程婧恍然大悟，连忙点头：“我明白了，这就去办。”她合上笔记本，转身往外走时，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小媄是她进公司后第一个带她熟悉业务的前辈，如今能升职，她打心底里替对方高兴。

走到门口时，李总忽然叫住她：“程婧。”

“嗯？”她回头，眼里带着疑惑。

“绿选和小婵对接时，你跟着去一趟。”李总看着她，语气认真，“美姿的专利技术、绿选的直播渠道，这两者怎么结合才能利益最大化，你多学着点。”

程婧心里一暖，用力点头：“谢谢董事长！”

回到自己工位，她先拨通了小婵的电话。听筒里传来对方爽朗的笑声：“程秘书？是不是有好事关照我们绿选啊？”

“小婵董真聪明。”程婧笑着说明来意，“美姿的美体内衣技术很厉害，就是线上渠道没打开，想请你们帮忙推推。”

“这有什么难的！”小婵一口答应，“我明天就派团队去美姿，先拍几组产品视频，下周就能上专场。对了，让程秘书你跟着来，是不是李总也想让你学学直播运营？”

程婧被说中心事，脸颊微红：“是呢，还请小婵董多指教。”

挂了电话，她又联系小媄。对方接到通知时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看来李总这是要给我压担子了。行，我明天一早就去战略部报到。”

“恭喜媄姐！”程婧由衷地说，“战略部可是咱们集团的核心部门，以后肯定能大展拳脚。”

“借你吉言。”小媄的声音里带着笑意，“等我安顿好了，请你喝咖啡。”

处理完这些事，程婧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阳光，心里既踏实又期待。她知道，李总让她跟着参与这些事，是真心想培养她。不管背后有多少复杂的家族牵扯，至少眼下，她有机会学到真本事，这就够了。

下午，天爱走进来，看到她桌上的文件，笑着问：“都安排好了？”

“嗯。”程婧点头，把笔记本递给她看，“小婵董说明天派团队过去，小媄姐也答应去战略部了。”

天爱看着她条理清晰的记录，眼里闪过一丝赞许：“程秘书越来越能干了。对了，明天去美姿，我跟你一起。”

程婧有些惊讶：“天爱姐也去？”

“李总吩咐的。”天爱眨眨眼，“说是让我也学学，怎么把技术和渠道捏合到一起。”

程婧看着她，忽然觉得，不管这背后有多少盘根错节的关系，至少此刻，她们都在为同一件事努力。或许这就是职场，复杂又简单，只要盯着眼前的事，一步一步往前走，总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方向。

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来，给办公桌镀上一层金边。程婧拿起明天要带的资料，轻轻抚平上面的褶皱，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明天该重点关注哪些细节。对她而言，每一次跟随学习，都是靠近目标的一步。

傍晚的霞光透过落地窗，给小媄的公寓镀上一层暖橘色。她刚洗完澡，裹着丝质睡袍躺在沙发上，湿漉漉的长发搭在肩头，露出雪白修长的双腿，手里捏着个抱枕，正翻看手机里的战略规划部资料。

“叮咚——”门铃响了，她趿着拖鞋去开门，门口挤着五个打扮靓丽的女孩，正是公关部的小羽、小哔、小渝、小嘻和小茜。

“媄姐！”小茜率先挤进来，手里还提着个蛋糕盒，“恭喜升职！我们买了千层蛋糕庆祝！”

几个女孩涌进客厅，小羽一眼瞥见沙发上的资料，笑着打趣：“刚下班就卷起来了？战略部副总监这就进入状态啦？”

小媄笑着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快坐，别取笑我了。这不是怕明天报到跟不上节奏嘛。”

小渝打开蛋糕盒，奶油的甜香立刻弥漫开来：“媄姐，你说李总突然调你去战略部，是不是有大动作？”她叉起一块芒果千层递过去，“我们几个猜，这是要培养你去美姿当董事长呢——毕竟刚控股，正缺信得过的人坐镇。”

小媄咬着叉子，眼里闪过一丝深思：“我也觉得有点苗头。今天程秘书转达李总意思时，特意提了美姿的市场潜力，还让我多关注内衣行业的趋势报告。”

“那就太好了！”小茜兴奋地晃了晃她的胳膊，“咱们几个可是一起从空姐转行进集团的，当年在公关部互相帮衬着才站稳脚跟，现在你要是去美姿当董事长，可得把我们都带上！”

小羽也点头附和：“就是！咱们几个熟门熟路，配合起来多默契。你当董事长，我们分管市场、行政、销售，把美姿盘活了，以后就不用在总部看别人脸色做事了。”

小媄看着她们期待的眼神，心里忽然涌上一股热流。当年她们几个空姐集体转行，在集团基层摸爬滚打，被老员工嘲笑“只会端茶倒水”，是靠着互相打气才一步步走到今天。她放下叉子，认真地说：“如果真能去美姿，我肯定申请调你们几个过去。咱们自己撑控一个子公司，说了算，多痛快。”

“那可就说定了！”小嘻举起果汁杯，“到时候咱们招个靠谱的团队，把美体内衣卖向全国，说不定还能开分店呢！”

小哔忽然叹了口气：“到时候最要紧的是……能踏踏实实地谈个男朋友。”她戳着蛋糕上的草莓，“在总部天天加班，圈子又小，我妈上周还催我去相亲，说再拖就成老姑娘了。”

“可不是嘛。”小羽也跟着叹气，“我都二十六了，上次处的那个，因为我总加班说我不重视他，分了。要是咱们自己说了算，就能把工作节奏调慢点，好歹留时间给生活啊。”

小媄看着她们蔫蔫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放心，真到了美姿，我给你们放长假，专门用来谈恋爱。咱们努力工作是为了更好的生活，总不能把自己熬成没人要的老姑娘吧？”

“媄姐万岁！”几个女孩立刻欢呼起来，客厅里的气氛又热闹起来。她们聊着以后在美姿的规划，从产品包装聊到员工福利，连下午茶该供应什么点心都讨论得津津有味。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公寓里的灯光却越来越亮。小媄看着眼前叽叽喳喳的姐妹们，忽然觉得，升职的喜悦远不及这份并肩作战的情谊来得踏实。不管未来能不能去美姿，至少此刻，她们心里揣着同一个念想，就像当年刚转行时那样，眼里有光，脚下有路。

“来，咱们碰一个！”小媄举起果汁杯，眼里闪着坚定的光，“不管去哪儿，咱们几个都在一起，好好干出一番样子来！”

“干杯！”五个杯子轻轻碰在一起，清脆的声响里，藏着六个女孩对未来的憧憬。或许前路还有挑战，但只要彼此扶持着往前走，就没有跨不过的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