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的阳光正好斜斜切进办公室，小露推门进来时，黑色短裙随着脚步轻轻摆动，裙摆扫过门框带起一阵微风。“爸爸——”她刚开口就顿住，连忙改口，“董事长，关于时尚服装公司副经理的人选，我还是觉得……”

“觉得该让子公司自己定？”李总抬眼打断她，指尖在文件上敲了敲，“集团章程写得明明白白，经理层及以上人员任命归总部管，副经理虽不在此列，但这次是改革关键期，必须统一调配。”

小露往办公桌前凑了两步，裙摆下的高跟鞋在地板上碾了碾：“可子公司的人更熟悉基层情况……”

“所以才让你去盯着。”李总放下笔，目光落在她脸上，“你驻扎过去三天，跟各部门主管聊聊，把真正有能力的人挑出来。别让那些‘关系户’混进名单里，这点不用我教你吧？”

最后一句话带着点分量，小露的肩膀微微一僵，随即点头：“我知道了董事长，保证完成任务。”转身离开时，裙摆扫过墙角的绿植，叶子轻轻晃了晃。

办公室门刚合上，天爱就端着新泡的茶走进来：“您真放心让小露去？”她把茶杯放在李总手边，白色包臀裙随着俯身的动作勾勒出柔和的线条，“她妈妈阿梅可是内斗家族的核心人物，服装公司里不少管理层都跟那边沾亲带故。”

李总端起茶杯，热气模糊了他的眉眼：“小露是我女儿，这些年在人力资源部做得不错，公私分得清。”

“话是这么说，”天爱走到窗边，望着楼下小露离去的背影，“可她毕竟是阿梅的女儿，万一……”

“你担心的有道理。”李总打断她，手指在桌面上画了个圈，“这样吧，让审计部派个人跟着去，名义上是协助核查人员资质，实则也能起个监督作用。”

天爱眼睛亮了亮，转过身时嘴角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我表妹甘婷上个月刚进审计部，学的是企业管理，正好让她去练练手？”她说着，像是随口一提，“那孩子挺能干的，就是性子腼腆，不太敢表现自己。”

李总想了想，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入职时的资料里见过照片，长发披肩，看着确实挺精神。“行，就让她去。”他拿起内线电话，“让甘婷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没几分钟，甘婷就敲门进来了。她穿着一身利落的职业装，长发在脑后束成低马尾，身形高挑，站在那里时腰背挺得笔直。“董事长，您找我？”声音清亮，带着点初入职场的拘谨。

“跟小露去服装公司待三天，”李总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协助核查副经理候选人的资质，重点看看有没有虚报业绩、拉帮结派的情况。有任何问题，直接向我汇报。”

甘婷坐下时，裙摆轻轻铺平，双手放在膝盖上：“好的董事长，我一定仔细核查，不辜负您的信任。”

李总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忽然笑了：“不用太紧张，就当是熟悉业务。有小露在前面牵头，你在后面把好关就行。”

甘婷点头应着，起身告辞时，脚步轻快却不慌乱。天爱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里悄悄松了口气——这不仅是给表妹一个机会，更是在复杂的人事关系里，埋下一颗干净的棋子。

办公室里重新安静下来，李总望着窗外的流云，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没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只知道这场关于子公司人事的布局，又多了一环需要考量的棋。

天爱刚把甘婷的资料放进档案柜，转身就见李总正望着窗外笑，她走过去倚在办公桌边，指尖轻轻点了点桌面：“怎么样，我表妹长得还行吧？”

李总回过头，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几分打趣：“论漂亮，还是你更胜一筹。不过她确实看着丰润些，瞧着挺精神。”

“就你眼睛尖。”天爱笑起来，伸手拍了下他的胳膊，“不就是说她比我……丰润点嘛。”她说着，自己先忍不住笑出声。

李总被她逗得哈哈大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啊，就会拿这些开玩笑。”

天爱收了笑，忽然凑近了些：“说真的，我把她介绍给你当助理怎么样？这姑娘机灵，又肯学。”

李总愣了下，随即摇头：“你这丫头，净出些稀奇主意。你是我的秘书，跟着我这么久，换个人我还不习惯。”他看着她的眼睛，语气认真了些，“再说，我身边有你就够了。”

天爱心里一动，嘴上却哼了一声：“又忽悠我。谁不知道你们男人都喜欢新鲜的。”

“在你这儿，我不需要新鲜。”李总拿起桌上的钢笔，在指间转了转，“跟你共事这几年，你懂我的脾气，知道哪些事该办，哪些话不该说，这份默契，不是随便来个人就能替代的。”

天爱脸上泛起暖意，转身收拾起桌上的文件：“算你会说话。不跟你贫了，我得去安排甘婷明天跟小露出发的事。”

傍晚的餐厅里，灯光暖黄，甘婷正低头搅着杯子里的果汁，抬头看见天爱进来，连忙站起来：“表姐，谢谢你推荐我去跟着小露总监做事，这可是个好机会。”

天爱坐下，把菜单推给她：“先点吃的，边吃边说。这次机会确实难得，李总特意交代了你可以直接向他汇报，这是多大的信任。”

甘婷拿起菜单的手顿了顿，小声说：“我有点怕，怕做不好。毕竟刚进公司没多久，好多事都不懂。”

“别怕。”天爱给她倒了杯柠檬水，“你就记住，把自己该做的事做好。核查副经理人选时，仔细看他们的业绩报表，多跟基层员工聊聊，别被表面功夫糊弄了。”她顿了顿，又说，“李总这个人，看着严肃，其实很看重踏实肯干的年轻人。”

甘婷咬着吸管，眼睛亮晶晶的：“表姐，你跟李总……是不是关系特别好啊？”

天爱笑了笑，没直接回答，只是夹了块排骨放到她碗里：“你才十九岁，刚参加工作，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事情做好。这次能跟着小露去子公司，多观察，多学习，比什么都强。”

“我知道了。”甘婷点点头，扒了口饭，又忍不住说，“说真的，李总虽然看着年纪稍长，但做事特别有魄力，刚才在办公室见他安排工作，感觉……挺有魅力的。”

天爱放下筷子，看着她认真的样子：“魅力归魅力，工作归工作。你只要记住，这次去子公司，把副经理人选的资质核查清楚，有没有虚报业绩，有没有拉帮结派，这些都记下来，回来如实汇报。做到这些，就是最好的表现。”

甘婷用力点头：“我记住了！一定好好干，不给表姐丢脸。”

天爱看着她朝气蓬勃的样子，心里轻轻叹了口气。窗外的夜色渐渐浓了，她知道这次派甘婷去，既是给她机会，也是让她在复杂的人事里历练一番。至于其他的，或许顺其自然才是最好的。

“快吃吧，菜要凉了。”天爱笑着给她夹了块鱼，“明天还要早起跟小露出发呢，养足精神才好干活。”

甘婷嗯了一声，低头大口吃起来，眼睛里满是对明天的期待。天爱看着她，嘴角也扬起一抹欣慰的笑——年轻真好，有那么多机会可以去闯，去证明自己。

会议室的空调风带着淡淡的香水味，小露刚在主位坐下，小熙就亲自给她倒了杯茶，指尖不经意擦过杯壁：“表姐能亲自过来，真是辛苦你了。”她特意把“表姐”两个字压得很低，只有两人能听见。

小露端起茶杯抿了口，目光扫过墙上的组织架构图：“把你们人事部整理的管理层名单给我吧，包括各部门基层员工的业绩考核表，越详细越好。”

小熙笑着应好，转身要叫助理，却见小露忽然朝门口努了努嘴。甘婷正坐在角落翻着带来的文件夹，闻言立刻抬起头，眼里带着几分初来乍到的拘谨。

“甘婷，”小露的声音不高不低，“帮我去茶水间再倒杯温水，要凉一点的。”

甘婷连忙应声起身，微丰的身姿随着脚步轻轻晃动，走到门口时还不忘回头看了眼桌上的文件。小熙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立刻凑近小露：“表姐，人事部的美嫣你还记得吗？那姑娘机灵，做事又稳当，这次副经理的位置，能不能……”

“她是家族那边的人，对吧？”小露打断她，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着，“我早就不是内斗家族的人了，你忘了？当年我进集团总部，就跟那边划清界限了。”

小熙脸上的笑僵了僵，又立刻堆起来：“是我失言了，表姐心里有数就好。”她往门口瞥了眼，压低声音，“那个甘婷……我听说是李总特意派来的？”

“我爸的意思，让她跟着学学怎么核查人事资质。”小露端起新送来的温水，杯沿沾了点口红印，“说白了，就是来盯着我有没有徇私。咱们说话做事都得小心点，别让人抓了把柄。”

小熙连忙点头，手指绞着裙摆：“美嫣那姑娘是真不错，上次子公司搞促销活动，她一个人对接了二十多家供应商，没出一点差错。长得又明艳动人，往办公室一站，都能给部门提提气。”

“我认识她。”小露忽然笑了，目光里带着点玩味，“去年集团年会，她跳民族舞的时候，裙子勾到舞台钉子，临危不乱跳完了全程，李总当时还夸她心理素质好。”

小熙眼睛亮了：“这么说……”

“我说了会记住她。”小露打断她，语气淡了些，“但能不能升职，得看她的业绩报表过不过关。甘婷虽然年轻，查数据却细得很，要是发现考核表有猫腻，咱们谁都不好看。”

正说着，甘婷端着水杯回来了，额角带着点薄汗：“小露总监，温水来了。”她把杯子放在桌上，目光不经意扫过两人凑近的姿势，又飞快地低下头。

小露往后靠回椅背，拿起桌上的名单：“让人事部把美嫣的考核表单独整理一份，下午给我。还有其他候选人的资料，也一并送来，我和甘婷分头看。”

小熙连忙应好，起身时裙摆扫过椅子腿，发出轻响：“那我先去吩咐人事部准备，你们先看着，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她走出会议室时，听见小露在里面跟甘婷交代：“重点看近半年的业绩增长率，还有同事互评分数，尤其是有没有多次被投诉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