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离开时，李总拍了拍小熙的肩膀：“好好干，你们的内衣设计很有特色，抓住年轻消费群体的喜好，未来可期。”

小熙笑着送他们到门口：“谢谢董事长指导，我们一定加油。”

走回总部的路上，天爱看着李总，轻声说：“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您提拔谁都是看能力的，只是难免有人嫉妒。”

李总望着远处的写字楼，淡淡一笑：“嫉妒很正常，说明有人在乎。咱们只要把事情做好，时间会证明一切。”阳光洒在他身上，带着一种沉稳的力量，仿佛能驱散所有流言蜚语。

回到办公室，李总反手带上门，忽然伸手将天爱揽进怀里。天爱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一愣，随即笑着抬手搂住他的腰：“怎么了？这才分开没多久，就想我了？”

李总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带着几分感慨：“刚才在时尚服装集团，看着小熙独当一面的样子，突然在想，是不是也该调你去子公司当个高层管理，多历练历练。”他顿了顿，收紧手臂，“可又实在舍不得你离开身边。”

天爱闻言，心里一暖，仰头看着他，嘴角弯起温柔的弧度：“我也舍不得您啊。”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再说，我现在在您身边，能学到的东西更多。您就让我再多留阵子，在您身边好好锻炼，等将来真有能力独当一面了，再谈别的也不迟。”

李总看着她清澈的眼睛，笑着点了点头，松开她：“好，都听你的。”

两人刚回到各自的位置，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就响了，天爱接起应了几句，对李总说：“是前台，说有份加急文件送上来了。”

与此同时，副总裁小红的办公室里，她正对着电脑屏幕出神。桌上的文件摊开着，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刚才去茶水间，隐约听到几个员工议论小麦，话里话外带着些不怀好意的揣测，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犹豫片刻，她还是拿起手机拨通了小麦的电话。

“妈，怎么这会儿打电话？”小麦的声音带着笑意，背景里隐约有键盘敲击声。

小红叹了口气：“你听说集团总部的那些议论了吗？关于你……还有董事长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小麦爽朗的笑声：“嗨，我当什么事呢，不就是些闲言碎语嘛，随她们说去。嘴长在别人身上，我总不能堵着不让人说话吧？”

小红被她的豁达逗笑了：“你倒想得开。”

“不然怎么办？生气也解决不了问题。”小麦语气轻松，“对了妈，这几天我正好要去集团总部一趟，看看你，顺便给董事长汇报下雅影最近的项目进展。到时候当面跟他说说东南亚市场的新规划，省得总有人瞎猜。”

小红一听，放心了不少：“也好，你亲自来汇报也好，让董事长看看你的工作状态。对了，来的时候穿得正式点，别总穿你那些休闲装。”

“知道啦妈，您就放心吧。”小麦笑着应道，“我这边还有个会要开，先不跟您说了，到了总部给您打电话。”

挂了电话，小红靠在椅背上，心里的郁结散了不少。她知道自己的女儿，看着大大咧咧，实则心里有数，做事向来靠谱。或许，这些议论反倒是件好事，能让小麦更沉下心来做事。

她拿起桌上的文件，重新专注起来。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文件上投下一道道光影，像是给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镀上了一层金边。不管别人怎么说，做好自己的事，才是最要紧的。

而李总的办公室里，天爱已经将刚送来的文件整理好放在桌上。李总翻开文件，目光落在雅影服装的季度报表上，指尖轻轻点了点——或许，小麦亲自来汇报工作，确实是个好时机。

下午三点多，茶水间里飘着咖啡的醇香，天爱端着水杯刚走进来，就见集团总经理小美正靠在吧台边，手里捏着个马克杯。

“天爱，忙呢？”小美抬眼看到她，笑着招呼了一声，语气听着随意，眼神却往门口瞟了瞟，确认没人后，往她身边凑了凑。

天爱心里咯噔一下，面上依旧保持着微笑：“是啊，刚给董事长泡了杯茶，过来续点水。小美总也来喝咖啡？”

“嗯，提提神。”小美抿了口咖啡，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几分郑重，“别忘记了你的任务。”

天爱握着水杯的手指紧了紧，指尖泛白，她低下头，轻声道：“放心吧，我没忘。”

当初她能进集团总部，又被安排到李总身边当秘书，确实是小美在背后运作。那时小美就跟她说过，自己的女儿小景是集团重点培养的接班人，让她在李总身边多留意动向，关键时候帮衬一把。

“没忘就好。”小美满意地点点头，语气缓和了些，“我把你放在董事长身边，可不是让你只端茶倒水的。小景现在在子公司历练，等时机成熟了，还得靠你在董事长面前多提提她的成绩。”

天爱点点头，没接话。她知道小美在集团里根基深厚，自己能有今天的位置不容易，有些事身不由己。

“好好干，”小美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得温和，“以后有机会，我向董事会推荐你去子公司当个董事长，总比在这儿当秘书有前途。”

天爱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和激动，结结巴巴地说：“小美姐，我、我没那能力啊……”她从来没想过能走到那一步，在李总身边当秘书，已经是她之前不敢想的事了。

“能力都是练出来的。”小美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你在董事长身边待了这么久，耳濡目染，学到的东西还少吗？慢慢锻炼，总会有那一天的。”她说完，看了看手表，“我还有个会，先走了。”

“小美总慢走。”天爱站在原地，看着小美离开的背影，心里乱糟糟的。

手里的水杯渐渐凉了，她却没察觉。当子公司董事长……这个诱惑确实很大，谁不想往上走呢？可一想到李总平日里的信任，想到自己刚才在办公室里说的“想留在他身边锻炼”，心里又泛起一阵愧疚。

她深吸一口气，端着水杯走出茶水间。走廊里人来人往，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没人注意到她复杂的神色。

回到办公室时，李总正在看文件，抬头见她进来，随口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刚才遇到小美总，聊了两句。”天爱定了定神，把水杯放在他桌上，努力让语气听起来自然，“她说下午的高层会议资料已经准备好了，让您过目。”

“嗯，放这儿吧。”李总头也没抬，继续看着文件。

天爱站在一旁，看着李总认真的侧脸，心里像压了块石头。她知道，自己脚下的这条路，似乎越来越难走了。可事已至此，除了往前走，好像也没别的选择。她悄悄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不管怎么说，先把眼前的事做好吧。

李总正低头看着文件，天爱端着刚泡好的茶走进来，轻轻放在他手边，状似无意地插话：“董事长，您最近忙着子公司的事，是不是也该抽空关心下小景姐？”

李总抬了抬眼：“小景怎么了？”

“她现在是集团投资部总监，手里攥着好几个大项目，天天加班到深夜，忙得脚不沾地。”天爱语气里带着几分关切，“再说，她这几年离婚后一个人过，家里连个搭把手的人都没有，上次我去送文件，看到她办公室抽屉里全是速食面，看着都让人心疼。”

李总握着笔的手顿了顿，眉头微微蹙起。大女儿小景性子要强，离婚那阵子闹得很僵，后来进了集团投资部，凭着一股狠劲做出不少成绩，他总觉得孩子长大了能独当一面，倒真没太留意她的生活细节。

“是啊，幸亏你提醒我。”李总放下笔，语气里带着些愧疚，“这孩子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从不跟我诉苦。”他看了看时间，“今晚我不回别墅了，去她家看看。”

天爱笑着点头：“这才对嘛，小景姐要是知道您去，肯定高兴。她昨天还跟我念叨，说您最爱吃她做的红烧肉呢。”

“这丫头，”李总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就知道我好这口。”他拿起手机给小景发了条信息：“晚上我去你那儿，不用准备太多菜，简单吃点就行。”

没过几分钟，小景回复了个“好”字，后面还跟了个笑脸表情。李总看着那个笑脸，心里暖了暖——看来这孩子是真的开心。

傍晚六点，李总处理完手头的事，让司机把车开到投资部楼下。小景刚开完会出来，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套裙，头发利落地挽在脑后，看到李总时愣了一下，随即快步走过来：“爸，您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不行？”李总笑着打量她，“瘦了，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

小景避开他的目光，拉开车门：“哪有，就是最近项目忙点。上车吧，回家我给您做红烧肉。”

车子驶往小景住的公寓，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工作。小景说起最近跟进的一个新能源项目，眼睛里闪着光，李总静静听着，偶尔插一两句建议，父女俩的气氛渐渐热络起来。

到了家，小景换了身舒服的家居服，系上围裙就钻进厨房。李总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切菜的动作利落，倒油、放糖、炒糖色，一气呵成，倒比他印象里熟练多了。

“离婚后倒学会做饭了？”李总打趣道。

小景手一顿，回头笑了笑：“总吃外卖也不是办法，慢慢就练出来了。”她把切好的五花肉倒进锅里，滋啦一声响，香气瞬间弥漫开来，“以前总觉得您对弟弟妹妹更上心，其实……”

“其实我这当爸的，对谁都一样操心。”李总打断她，语气诚恳，“以前是我忽略了，总觉得你成熟，能自己扛事。以后有难处别憋着，跟爸说。”

小景的眼眶忽然红了，连忙低头翻炒着肉：“知道了。”

饭菜很快上桌，一盘红烧肉，一碟青菜，还有个番茄蛋汤。李总夹了块红烧肉，入口即化，还是熟悉的味道。“不错，比你妈当年做的还香。”

“您就别夸我了。”小景给他盛了碗汤，“快吃吧，一会儿凉了。”

两人边吃边聊，从工作聊到生活，小景说起自己前段时间生病，一个人在家扛了三天，李总听得直皱眉，一个劲说她傻。

吃完饭，小景收拾碗筷，李总站在客厅看着墙上的照片，有她小时候的，有离婚前的全家福，还有这几年在集团拿奖的合影。他忽然觉得，自己这个父亲当得确实不够称职。

“爸，您今晚就在客房住吧。”小景擦着手从厨房出来，“我都收拾好了。”

李总点点头：“好。”

夜色渐深，父女俩各自回房休息。李总躺在床上，听着隔壁房间传来的轻微翻书声，心里踏实了不少。他知道，有些忽略的时光或许补不回来，但从现在开始关心，总不算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