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左翼奇谋:暗度陈仓(2 / 2)

轮回盘的六道光圈缓缓转动,将哈迪斯困在中央。天道光圈中闪过他吞噬亡魂的画面,阿修罗道中浮现出被他迫害的魂灵虚影,畜生道里,他的骨身正一点点化作鬣狗的模样。哈迪斯在光圈中挣扎,骨甲寸寸碎裂,最终瘫倒在地,魂火微弱如烛火。

“善恶终有报。”阎罗王收回轮回盘,盘面上的六道光圈渐渐隐去,“你吞噬的魂灵,自会在轮回中向你讨还。”

冥界的黑雾开始散去,露出灰蒙蒙的天空。钟馗用巨斧撑起身体,红袍上的破洞还在冒烟,他望着满地骨屑与冰碴,突然咧嘴一笑:“他娘的,这仗打得,比闯枉死城还费劲。”

夜游神的黑雾渐渐收敛,露出他清瘦的轮廓,只是眼角多了道血痕——那是被水龙卷的冰锥划伤的。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铜铃,铃身上的花纹被血水浸得更深了:“波塞冬的魂火还没灭,留着还是……”

“留着。”秦广王合上生死簿,封面上的“生死”二字在微光中闪烁,“让他看着,东方地府如何重塑这冥界秩序。”他望向远处冥府之扉的废墟,那里正有嫩芽从石缝中钻出,带着微弱的生机,“轮回,从来不是毁灭,是新生。”

阎罗王点头,轮回盘在掌心化作一道光,融入冥界的土壤。地面的裂纹中渗出淡金色的液体,那是地府的阳气,所过之处,骨屑化作尘土,冻土长出青苔。波塞冬瘫坐在青苔上,望着那些嫩芽,眼神里的茫然渐渐被复杂取代——他好像终于明白,宙斯怕的不是冥界垮掉,是怕这新生的秩序,彻底颠覆他们固守的暴戾与偏执。

钟馗走到哈迪斯身边,用斧柄戳了戳他的骨身:“喂,老鬼,瞧见没?这才叫真正的力量。”哈迪斯的魂火闪了闪,没有回应,却也没有熄灭。

冥界的风,第一次带着草木的清香,吹过战场,吹过废墟,吹向那些刚刚睁开眼的新生魂灵。远处,忘川河的水不知何时流到了这里,与冥界的河水交汇,泛起淡淡的金光。这场跨越东西方的博弈,终究以不似胜利的胜利落幕,而新的轮回,才刚刚开始。

左翼的哀嚎谷狭窄如咽喉,两侧的岩壁上挂满了凝固的血痕,风穿过谷口时,发出如冤魂哭泣的呜咽。塔纳托斯的亡灵军团正守在谷中,他们穿着腐朽的铠甲,手中的镰刀每挥一次,就有一道灰影从刀刃上掠过——那是被死亡之触收割的魂体。谷口的阴兵们刚冲进去三成,就有近半魂体消散在镰刀下,剩下的也僵在原地,眼神空洞,显然已被剥夺了生的意志。

塔纳托斯站在谷中央的巨石上,黑袍被谷风掀起,露出的半边脸苍白如纸,嘴角挂着残忍的笑:“东方的鬼魂,连死亡的滋味都不懂吗?”他抬手又是一挥,镰刀划出的灰影如潮水般涌向谷口,眼看就要将剩余的阴兵尽数收割。

却不知谷后的断魂崖上,韩信正伏在崖壁的阴影里,指尖捏着一枚从骨兵身上剥下的指骨,轻轻敲着岩壁计算距离。他身旁的三百轻骑都用魂丝绳缠着腰,绳索的另一端系在崖顶的古树上,树皮被勒出深深的凹槽。“白将军,”韩信低声道,象牙杖指向崖下的魂能祭坛——那座黑晶石祭坛正往哀嚎谷输送着幽绿能量,塔纳托斯的死亡之触能持续生效,全靠祭坛供给,“还有百丈,再等片刻。”

白起蹲在韩信身旁,青灰色战甲上的旧痕在暗日下泛着暗红,他指尖摩挲着甲胄上的箭痕,那是长平之战时留下的印记,此刻竟微微发烫:“等谷口的弟兄们再往前冲些,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他转头看向身后的五百死士,每个人怀中都抱着两坛猛火油,油坛碰撞的闷响被谷风掩盖,“记住,摸到祭坛就泼油点火,别恋战。”

谷口的阴兵突然发起猛攻,为首的鬼将举着“破煞”旗,声嘶力竭地呐喊:“为了弟兄们,冲啊!”阴兵们像潮水般涌向塔纳托斯,明知是死,却没有一人后退。塔纳托斯的注意力全被吸引过去,镰刀挥得更快,灰影几乎连成了天幕。

“就是现在!”韩信的象牙杖重重敲了敲岩壁,三百轻骑同时松开抓着崖壁的手,魂丝绳带着他们往下滑,靴底的铁爪在岩壁上划出火星。白起第一个落地,落地时顺势翻滚,避开两名巡逻的骨兵,手中的骨锤突然挥出,精准地砸在骨兵后脑——骨兵的头骨“咔嚓”碎裂,魂火瞬间熄灭。

五百死士如鬼魅般潜入祭坛周围,猛火油泼在黑晶石上,发出刺鼻的气味。白起掏出火折子,火星刚一凑近,幽绿的火焰就“腾”地窜起三丈高,瞬间将祭坛裹成火柱。黑晶石在高温中炸裂,往哀嚎谷输送的能量突然中断,塔纳托斯的镰刀顿在半空,灰影瞬间消散,那些被剥夺意志的阴兵突然清醒,眼中重新燃起斗志。

“中计了!”塔纳托斯转身时,正撞见钟馗亲率的裂魂枪营从谷口杀进来。枪尖淬过忘川水,刺穿亡灵躯体时冒出白烟,钟馗一斧劈开两名骨兵,红袍上溅满骨渣,斧刃的红光映得他满脸杀气:“白将军烧得好!这左翼,归咱们了!”

白起的骨锤横扫,将三名亡灵砸成黑雾,青灰色战甲上的旧痕在火光下泛着暗红:“当年长平之战,我就用这招破了赵军粮道,今日照样管用!”他踩着亡灵的残骸往前冲,骨锤每落下一次,就有一片骨兵倒下,那些凝结着旧恨的动作,比幽冥火更让敌人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