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馗看着眼前的场景,胸中的战意愈发浓烈。他上前一步,手中的巨斧重重顿在地上,玄兽毛毡被砸出一个浅坑:“我带裂魂枪营正面强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裂魂枪营的弟兄们,个个都是敢打敢拼的好汉,定能把西方杂碎的主力都牵制在正面!”
“不可!”韩信立刻摆手,快步走到沙盘前,用象牙杖指着骨链阵的正面位置,“钟将军请看,这正面的骨链最粗,上面缠着的魂丝也最多,明显是诱敌之阵。他们就是想让咱们在正面消耗兵力,好趁机加固侧翼防线。你若强攻,正好中了他们的圈套!”
他顿了顿,指尖在沙盘上划出一条弧线:“不如虚张声势。你率裂魂枪营在阵前列阵,让士兵们呐喊助威,摆出一副要全力强攻的样子,却不真打。待他们把主力都吸引到正面,咱们的奇兵早已端了他们的后路,到时候前后夹击,定能一举破阵。”
秦广王看着沙盘上的布局,赞同地点头:“韩将军所言极是!全听韩将军安排!地府的阴兵、符箓、粮草,任凭调遣。哪怕动用地府的‘轮回之力’,也要把弟兄们救回来!”他的声音带着阎罗王特有的威严,却又透着几分急切——那些被困的游魂,都是地府的子民,他不能再让他们多受一天苦。
孙武拿起一支狼毫笔,蘸了蘸墨汁,在水镜上轻轻一点。墨汁落在水镜上,竟没有散开,反而像活物般附着在镜面上,圈出三处位置:“那便分三路进军。第一路,由白将军率五百死士,携带猛火油,乘黑木舟从冥河支流偷渡,直捣阵眼石塔,将其烧毁;第二路,由张军师带领二十名善仿声的阴兵,让阿福带路,混入骨链阵假传命令,配合巡夜卫接应;第三路,由韩将军亲领三千轻骑,从‘断魂崖’绕过去,断其粮道与魂能供给。”
他的笔尖落在水镜正面,继续说道:“阎君与钟将军则率领主力,在正面列阵虚张声势。只要三路奇兵得手,正面再发起总攻,定能一举攻破骨链阵!”
帐外的风似乎更急了,吹动着水镜里的光影,塔尔塔洛斯深渊的骨链阵在镜中微微晃动,仿佛已感受到即将到来的风暴。阿福攥紧了骨杖,桂花糕的甜香混着帐内的墨香,竟生出一种奇异的力量。他抬头看向水镜中的骨链阵,在心里默默念着:“阿槐,我来救你了。”
白起走到案前,拿起两坛猛火油,油坛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五百死士我已选好,都是去年参战的老兵,个个都想着为弟兄们报仇。今夜三更,我们便从冥河出发,保证天亮前烧毁石塔!”
张良将仿制好的魂息符递给阿福,又仔细叮嘱:“记住,见到骨兵盘问,就说你是从忘川河漂来的幼魂,找不到家人了。若遇到哈迪斯的亲信,就把这符纸拿出来,他们会以为你是受哈迪斯命令来送信的。”他还从袖中取出一小瓶幽冥草汁,“把这个涂在身上,能掩盖你的地府气息。”
韩信则走到沙盘旁,再次确认“断魂崖”的路线:“‘断魂崖’地势险要,崖壁上布满骨刺,轻骑需用绳索攀爬。我已让军需官准备好坚韧的魂丝绳,今夜二更便出发,争取在白将军烧塔前,断了他们的粮道。”
钟馗看着众人忙碌的身影,握紧了手中的巨斧。斧刃上的红宝石闪着烈光,映着他眼中的决绝:“裂魂枪营已做好准备,只要三路奇兵动手,我们便在正面呐喊助威,定能把西方杂碎的主力都吸引过来!”
秦广王走到帐中央,目光扫过帐内众人,声音铿锵有力:“诸位弟兄,此次西征,关乎地府荣辱!去年我们吃了亏,今年定要连本带利讨回来!我在阎罗殿等着你们凯旋,到时候,咱们摆庆功宴,为死去的弟兄昭雪,为活着的弟兄庆功!”
“定不负阎君所托!”众人齐声应和,声音震得帐顶的兽皮微微颤动。
帐外,忘川河的水依旧翻涌着,浪尖上的纸船油灯亮得刺眼。十万阴兵已在广场上列好阵,甲胄碰撞的声音、兵器出鞘的声音,与帐内的讨论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激昂的战歌。
三更的梆子声在远处响起,白起率先带着五百死士离开了中军大帐,黑木舟划开忘川河的水面,悄无声息地朝着冥河支流驶去。紧接着,韩信也率领三千轻骑出发,马蹄踏在玄石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
张良则带着阿福和二十名仿声阴兵,朝着骨链阵的方向走去。阿福拄着骨杖,一步一步走得坚定,他回头望了一眼中军大帐,仿佛能看到钟馗和秦广王期盼的目光。他深吸一口气,加快了脚步——今夜,他要为阿槐,为所有被困的游魂,拼一次!
中军大帐内,秦广王和钟馗站在水镜前,看着三路兵马渐渐消失在夜色中。水镜里的骨链阵依旧泛着幽绿光,却不知,一场颠覆战局的风暴,已在暗中悄然酝酿。
“等着吧,西方杂碎。”钟馗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今年,咱们就把去年欠的账,一笔一笔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