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建筑工地上，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水泥的混合气息。张大卯负责的防水工程区域，此刻正引来不少工友的围观。油毡铺设得平平整整，在阳光下泛着均匀的光泽，每一处接缝都处理得严丝合缝。一位经验老道的木工师傅蹲下身，伸出手指沿着油毡的缝隙轻轻划过，忍不住赞叹道：“这活儿干得，真是没话说！”旁边几个年轻工人也纷纷点头，目光里满是敬佩。张大卯站在一旁，黝黑的脸上露出一丝憨厚的笑容，他拿起一把小刷子，指着油毡的编制缝隙说：“你们看，这缝隙里的沟，都是按照标准尺寸留的，排水绝对顺畅，保证不会有半点积水。”话音刚落，周围又是一片称赞声。

就在众人沉浸在对张大卯防水工程的夸赞中时，工地的角落里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地面开始剧烈震动，一道巨大的裂缝从工地边缘迅速蔓延开来。裂缝中，一股诡异的黑色雾气喷涌而出，所到之处，建筑材料瞬间腐朽。工友们吓得四处逃窜，张大卯却没有慌乱，他想起自己小时候曾在山中遇见过一位神秘老者，传授过他一些奇怪的口诀。危急时刻，他默念口诀，双手结印，一道金色光芒从他掌心射出，与黑色雾气对抗。那金色光芒竟逐渐压制住了黑色雾气，裂缝也慢慢开始愈合。众人都惊呆了，张大卯自己也有些不敢相信。这时，一位身着古装的老者凭空出现，对着张大卯拱手道：“多谢小友相助，此地封印松动，邪祟逸出，幸得小友有此仙缘，才能化解危机。”说罢，老者施展仙法，彻底修复了封印，工地又恢复了平静。

张氏祠堂的青砖地上，刚洒过的井水还冒着潮气。族老们围着半旧的八仙桌议事，忽听得檐角铁马一阵乱响，像是被风撕成了碎片。

防水工程张大卯——这七个字像淬了冰的石子，刚落地就激起满祠堂的寒意。先前还在争执沟渠走向的族人霎时噤声，连墙角打盹的老黄狗都竖起了耳朵。穿靛蓝短打的后生攥着木尺的手沁出冷汗，他今早去镇上采买石灰，还见那张大卯蹲在河沿啃烧饼，裤脚沾着泥点，怎么看都只是个寻常工匠。

莫不是同名同姓？有人试图打破死寂，声音却像被祠堂的横梁吸了去。西厢房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是看管族谱的三婶婆失手摔了青花碗。她扶着门框的手不住颤抖，鬓边银簪子晃得人眼晕：二十年前抄家那日，也是这样的日头......

祠堂外的石板路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众人齐刷刷转头，见着张家族长张秉忠提着官靴疾步进来，皂隶们的刀鞘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将一纸公文拍在桌上，朱砂印泥漕运总督府五个字刺得人眼睛生疼。

谁请的张大卯？张秉忠的声音比供桌上的铜爵还凉，可知他前日在总督府画图纸时，露了手前朝工部的水龙翻砂绝技？

供桌后的神龛突然发出轻微的响动，最顶层那只紧锁的黑漆木箱，竟不知何时松开了半寸铜锁。箱底压着的，正是前朝御史大夫张大卯被贬前，赠予族叔的那卷《河防要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