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思有点儿惊讶地看着这些数据，显得有点儿不可思议。

“当然是真的。你看后边的附件。”

陈思思又看了一下厚厚的交易记录。

“靠，如果把这些数据交上去，估计这个方日胜肯定要把牢底坐穿。”

李建笑道：“这小子估计现在还不清楚我们已经有了他的把柄，估计还是很狂。不过，我倒是很期待，这小子如果知道我们有了他的把柄之后的是什么反应的。”

“我也要去看一下。”陈思思一时间也来了兴趣。

“思思，你还是别去了。像方日胜这种邪恶之人，浑身邪气，看一眼都觉得恶心，会污染你的磁场，败坏你的运气的。”

陈思思一想，这倒也是。跟一些邪恶的人接触，自己的运气也会变坏。

“那好吧。不过，你得小心一点，这种人很容易恼羞成怒的。估计可能会大发雷霆，甚至朝你动手。”

“不会，毕竟资本圈的人都求财。不会动不动就动武。退一万步讲，就算动武，我也从没怕过谁。”

会面的地点在刘薇的基金公司会议室。

李建第一次见到方日胜，就觉着这种人迟早吃牢饭。

满眼都是邪气，却装出很友好热情的样子。

见面的时候，还热情地打招呼：“李总，真的没想到，您才是这个基金公司的幕后老板。失敬失敬。”

“客气，客气。”

李建打量了一下方日胜。

这家伙大概三十三四岁的样子，秃头，方脸。

羊眼，鹰鼻，鸟嘴。

一看就是妥妥的邪恶之人。

看着这个方日胜，李建感觉，这仿佛是夏天烈日暴晒下，到处是动物内脏的垃圾堆，腥臭无比。

心中不禁感慨，人要是作恶多了，就会在面相上有所显露。

邪恶，藏不住的。

“李总，没想到，您这么年轻，还没有毕业，就拥有这么多的资产。真是.........”

方日胜每说一个字，李建都觉得恶心。

为了不跟这种人有任何交往，李建开门见山地说道：

“刘教授跟我说，你想和她合作，一起对凯尔股份进行市值管理？”

方日胜以为李建同意合作，于是谄媚地说道：“没错。刘教授的基金规模超过1300亿，资金充足。而我跟凯尔股份的董事长，还有点交情。这个公司的其他高管，也跟我交情不浅。这次市值管理，有对方的配合，绝对能够多方共赢。”

李建望向旁边的刘薇。

“刘教授，你怎么看？”

“我反对合作。”刘薇的回答很干脆。

“刘教授，你这是.........觉得我方日胜没实力，还是觉得这次合作会亏钱？我告诉你，这次合作，只赚不亏。”

李建心想，这都什么逻辑，没实力当然要亏钱了。

刘薇保持礼貌式的笑容。

“方先生，我不是觉得你没有实力，也不是担心这次合作亏钱。只是，我们基金公司的交易员团队，从来不会参与什么市值管理项目。”

方日胜听了，虽然脸上保持着僵硬的笑容，但眼神中不经意流露出怨恨。

李建这样直接拒绝他的合作，让他非常没有面子。

他可是花了很大的成本，才和凯尔股份的管理层搭上关系，并且说服对方配合进行市值管理。如果不是现在需要大笔资金来进行操盘，他也不可能来找刘薇合作。

方日胜捋了捋自己所剩无几的头发，脸上尽可能地保持笑容。

“李总，凯尔股份产品非常受到市场的欢迎，而且最近引进了德国的先进流水线，产能大幅度提高。第一二季度出口到北美的产品增长了百分之三十多..........”

方日胜不断地讲述着凯尔股份的发展前景，甚至绘声绘色地把这个上市公司描绘成现金奶牛。

但是，李建认为，就算是现金奶牛，也不能跟方日胜合作。

毕竟，跟一个心术不正的人，迟早要倒霉。

不是被连累，就是在被暗算的路上。

人品不行的人，迟早要危害到合作伙伴。

李建坚决果断拒绝道：“这只股票确实不错。但是，我们基金公司有自己的原则。不参与市值管理，不差于资管项目。这是我们的原则，也是我们的底线。至于方先生，你们怎么操作，我们不管。同时，你放心，今天的会面，每一个字都会得到保密，不会有外人知晓。”

方日胜脸色越来越难看。

如果只是刘薇在场，估计方日胜早就说“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识抬举”之类的话。

但是李建在场，方日胜还不想直接撕破脸皮。

毕竟，方日胜现在还是缺乏资金，需要找到一个多金的合作伙伴。

其实就是想要借鸡生蛋。

李建看了看方日胜，心想，自己这么干脆的拒绝了，这小子应该识趣退出才是。

可是，眼前这个方日胜，还在死皮赖脸地憋着，拉下脸来，还准备最后劝说。

“李总，就不再考虑考虑？凯尔股份，现在才14块钱，我有办法在半年之内把股价拉到45块以上。盈利........”

“停。我说过了，我不参与这种市值管理。当然，我也非常相信你的实力，也预祝你成功。不过，我的原则是，从不参与这种市值管理。至于原因，刚才我也说过了，我们的基金，是长线投资为主。不参与这种波段的股票操作。我们的策略是长期持有，跟社会的经济发展一起成长。不是靠着炒作赚钱。还有........”

李建停顿了一下。

“方先生，你总结一下，能够在金融市场走得远，而且取得最高成就的人，哪一个不是长线投资者？那些靠着投机取巧的人，能有多大成就？”

方日胜看着李建坚毅的脸，坚定的眼神，不由得心中打鼓。

但是，方日胜的前一段时间因为操纵一只股票亏损了不少，此时还是缺钱。

不得不尽量压抑自己内心的怒火。

拉下来脸来。

“李总，在考虑一下，我们这次合作，利润绝对能够超过3亿........”

李建没想到这个方日胜，自己拒绝了这么多次，还在低三下四地寻求合作。

李建决定终止谈话。

于是把方日胜违规操纵股价的资料递了过去。

“方先生，我偶然得到一份资料，你拿回去的时候，打开看一下。对了，这份资料，目前只有你有。我这边也没有了。我粗略看了一下，得出一个结论。”

方日胜疑惑地问道：“什么结论？”

“你应该尽快买飞机离开。最好是悄无声息的那种。因为如果一些人得知了这份资料，找你的人估计不会少。”

方日胜还想再说什么，李建已经站了起来。

“我还有点儿事情，先走了。”

走了几步，李建转头对刘薇说道：“刘教授，一会儿替我请方先生吃饭。我有点事，失陪了。”

李建离开之后，刘薇笑道：“方总别见怪，我这个学生非常有个性，也有原则。”

方日胜拿着李建给的牛皮信封，一边拆开，一边说道：“他是你的学生，也是你的老板。你们的关系真乱。不过，我们一起合作，绝对是强强联合。不知道你为什么拒绝。”

刘薇还是坚持自己的原则：“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我们基金公司，不参与资管项目，也不参与任何市值管理项目.........”

方日胜此时已经打开了李建给他的资料。

一边看一边说道：“停停停。我已经知道了。本来嘛，我想着，你们有资金优势，而我的操盘团队有技术优势，我们强强联合.........”

但是当他看到，自己曾经的交易记录，以及操纵股价的行为分析，瞬间石化。

一股冰冷的气息，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感觉比困在南极还冷。

方日胜浑身发颤。

哆哆嗦嗦地说道：“刘教授，我有点事情，得先走了。”

说着，起身，快速离开了刘薇的办公室。

逃也似的，下楼，钻进自己的车，消失在车流中。

李建此时正在自己的车上，看着手表。

“呵呵，这小子，跑得还挺快。这小子，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估计不会再敢来找刘薇了。”李建不由得笑了起来。

韩琪问道：“你猜一下，这小子会不会连夜跑路？”

“肯定的。最有可能的就是跑到加拿大或者是南美小国。”

“我觉得加拿大比较有可能。南美小国的治安可能有点差。”

李建点了点头：“这种经济类违法的人，基本上都会选择加拿大。刑事类的，才选择南美。不过，也有例外。”

就在这时候，刘薇从大厅走了过来。

拉开车门，坐了进来。

李建疑惑道：“刘教授，你怎么下来了？”

“你这一招真狠。能够让方日胜落荒而逃。”

“必须的。不给他来一个釜底抽薪，他还会回来找你麻烦。”

刘薇疑惑道：“你是怎么知道这小子操纵过这么多股票的？”

“其实，就像一个古老的笑话说的一样，只要交警跟着一辆车开个五百公里，总能等到罚款的机会。金融市场，像方日胜这样的人，只要你想要找到对方的违规证据，不愁找不到。”

“你是这么想的？”刘薇有点吃惊。

“当然。方日胜这样满脸邪恶的人，内心的扭曲可见一斑。这种人，其实已经不把法律法规当回事。所以，只要稍微用力，就能抓住他的把柄。而他还在到处打造自己的完美形象。”

这时候，韩琪问了一句：“过段时间，方日胜逃跑之后，会不会举报刘教授团队没有举牌的事情？”

李建想了想，笑道：“应该不会。毕竟，他跑了，只要没有东窗事发，还能在海外平静地苟活。如果他举报了刘教授的团队违规，那么我们也会举报上去。接下来，找方日胜算账的人不会少。不少人，可能会追到海外去。所以，他举报我们，就是举报自己。”

韩琪和刘薇都觉有道理。

刘薇此时眉头也舒展了。

毕竟，方日胜就算再邪恶，也不会蠢到举报自己。

“我现在回去召开会议，看能不能把之前的交易记录统计出来。设法补救一下。到时候，就算方日胜举报我们，我们也能有理由应对。”

李建点点头。

“这个可以有。毕竟这不是主观的，而是不小心超过了持股数量。退一万步讲，就算证监部门处罚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情。无外乎就是罚款了事。而且，最多是盈利的三五倍罚款。”

刘薇起身下车，李建摇下车窗，叮嘱道：“以后合规部门得换一批人才行。”

“放心。我这就去换人。”

果然，次日中午，韩琪就来了电话。

“方日胜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