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不算怕呢？命被别的东西攥在手里，怎么会不怕呢？”

“不止。”零号戳穿他。

“那好吧，我就是怕。”林阙想了想，索性摆烂。

零号询问，他不确定如果给不出对方想要的回答，零号会不会气急败坏手掏意识。

“我被杀过一次了，害怕又能怎么办呢？活命嘛，不寒碜……”林阙喃喃，继续吃面条，汤碗里氤氲的热气让他心情更加复杂。

半晌，林阙尝试岔开话题，试图获取一点让自己好奇的信息：“我听说……您能窥探未来？那么能否冒昧问一句，您诞生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我不知道。”零号给出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回答，它没有气恼，也没有拒绝回答，而是极度平静道，

“阳面的‘祀受不得刺激，它获知的信息越多，就越不可控，我从躯壳的诞生到‘新我的诞生，其间都被封存在棺材里，少有的对外行动也会被封闭五感。”

“所以，你不用怀疑，我能知道的很少……我甚至不知道你归属所在的存在，那位祭主当时所在的地界究竟叫什么……

嗯，现在那些大鬼这么叫，我也就这么叫……你认识‘浮界吗？”

林阙诚实摇头。

“不认识……”零号盯着林阙，忽然伸手敲了敲桌面，仿佛在不耐烦地示意他快吃，林阙只好继续埋头吃面。

随着食物下肚，这时候，他缓缓感觉到了不对，久违的饱腹感在胃部泛起……

而耳边，零号仿佛千万人共语的声音仍在继续。

“不用紧张，闲聊罢了……”

说着，零号居然还宽慰了林阙一句，温和的语调让青年头皮发麻，一时不知道它在打什么主意。

“闲聊？”林阙僵笑，坐立不安，他的直觉疯狂拉响警报。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零号怎么这么不对劲？

它好像突然就好脾气了……这碗面不会是断头饭吧？

“我不会杀你，只是闲谈，正如我说，我知道的不多，如果你想知道，我给那个祭主一个面子，你可以问。”

“您知道什么？”林阙的理智让他闭嘴吃面，对信息的渴望却不容许他当缩头乌龟。

“我知道……比如失衡持续了很久，人类的‘火种在后续的长时间里分裂成两方，一方开始造‘祀，一方开始造……我说不清那是什么。”

零号随口道，“不过双方的主张显然是不一样的，‘祀的存在目的就是维持平衡，帮助阳面回收被吃掉的力量，而另一方要造的‘东西……他们根本就不在乎平衡。”

短暂的停顿后，声音继续：“他们要造一个能和阴面分庭抗礼的存在。”

“记得我在会议上说的吗？”

“一旦失衡，力量的获取会变得非常困难，于是那群人，想出了一个绝妙的点子，被阳面的力量杀死，再用特殊的手法埋入阴面，人为制造平衡。”

“埋了多少我不知道，毕竟我只是棺材的‘祀罢了，不过有一点你可能猜到了……”

零号对着林阙微微一笑，吓得他打了个饱嗝。

“那位祭主的头颅，是我斩下的……”

被阳面的力量杀死。

“那，那……”林阙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感觉自己说什么都是错，他最后几乎要爬到桌子底下去，低声下气道，“整挺好？”

“好？”零号忽然起身，那张不断变化的脸下倾靠近林阙，几乎要被他气笑了，

“别告诉我你没反应过来，要达成平衡，被阳面力量杀死绝不只是单纯的死亡！”

“你觉得以这种方式被劫掠力量是好？”

“他这一死，我这个‘祀，十多年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