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抬眸的一瞬间，他后悔了，后悔了自己的否认。

可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承认，后来相遇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伪装着真实的身份和她在一起的自己，他原谅不了当初的自己。

他甚至开始讨厌，当初和凌浅相处的那段过去。

如果没有那段过去，他是不是能用最真实的自己和凌浅相处，相爱。

精致的妆面花了，噙满泪水的眼眶在听到顾息靳回答的同一时间，夺眶而出。

发颤的睫毛、微红的鼻尖、发颤的双肩，像只受伤的小鹿。

心脏漏了一拍，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你看，他还是不愿意承认。

顾息靳慌了神，伸手想要抹去她脸颊上不断似的泪水，指尖在碰到肌肤的一瞬间，凌浅侧头躲过。

明亮的双眸望着他，似抱怨似怨恨。

他双手握着薄薄的双肩，“凌浅，我......”

凌浅看着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薄唇张合多次，终究把话停在了嘴边。

他看着妆面哭花的凌浅眼底从希望到失望到......

“我要下车。”凌浅收住眼泪，命令道。

顾息靳迟疑半分，打开车门，双手依旧握着她的双肩。

“松开！”凌浅别过头，推开车门，淅淅沥沥的雨声打破两人私密的空间。

握着双肩的手力道重了些，凌浅咬牙忍着，没出声。

顾息靳唇瓣发着颤，“你还喜欢他吗？”

他像是下了某种决定般，倘若凌浅的回答是喜欢，他就承认自己的身份。

他在赌，赌她还是喜欢曾经的自己。

好似只需要凌浅喜欢当初在福利院的他，那些讨厌自己的理由通通都不重要了。

雨声越来越大，凌浅抬手掰开他握住肩膀的手，转身。

红艳的唇瓣勾起一抹苦笑，“不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