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深瞪着眼想威胁人,却发现“搀扶”她的这个女子,看起来干瘦矮小,实则力大无穷,连她也挣脱不得。
搀扶她的人正是白羽,巫明丽叫白羽千万看好了人,既不能叫她受伤受欺负,也不能叫她欺负别人。
白羽想,那就直接架起来,当菩萨一样,围起来挡起来,隔开和别人接触,不就行啦?
于是她像老母鸡护着自己的一口粮食一样,将青深半架半推地送到了二门里。
锦娘瑞姐儿等四个阿保与乳母一众,陪同四个皇孙在存武堂上房院子的走廊倒座房里候着他们。
巫明丽和李琚手牵着手,先叫阿保领四个孩子给李琚行礼问安,李琚将金环所出的四儿抱起来掂了一掂,放下,道:“廿五好像胖了不少?”
巫明丽撞他一肘子,拉过廿五给李琚看:“这是金环孺人生的老四,叫四儿。廿五都快六岁了,是这个。你出征两年有余,孩子都快不记得你了呢。”
廿五悄悄往旁边挪了挪,才在巫明丽的安抚下叫了一声“父王”。
祸已直接上手戳了戳李琚的小腿肚子,吐着舌头回来抓住巫明丽的衣摆:“阿父的腿肉好硬,像柱子!”
李琚听得骄傲,把闺女抱起来,朗声大笑:“好丫头,有眼光!”
然后低声问巫明丽:“这是大闺女吧?”
巫明丽点头,又指珍珍说:“是的。二闺女是这个。”
四个皇孙穿的倒是都一样,梳着总角样式的头发,红巾珍珠索,白罗小衣红绡衫,若非大小不同,还真难分谁是谁。
李琚挨个摸了摸,将祸已也交还瑞姐儿抱回,进到上房前院之正堂,只见上座已铺陈得当,竹席冰凉,桌上放着十八色蜜果攒盒,底下冰块堆如山,冷气习习,心下十分舒坦,便将头冠薅了,盘腿在主座坐下,巫明丽在他旁边坐了,让其他人各自入座。
白羽“搀扶”青深往前,在花枝儿对面,靠近巫明丽的地方设下的一个竹木座上让她坐下,问她侍婢中谁是最贴近的,得了个七里八拐的名字,白羽囫囵个记下,往外吱一声,把这个侍婢叫了进来。
趁着大家围着李琚问这问那的功夫,与青深说道:“咱们家这样的场合,有一二侍婢在近前听用即可,多余的都在外面等着,或在你自己的院子等着。侍婢没学过规矩?那得等学完了,才能跟你出门。京里就是贵人多,万一得罪了谁,下场可不好说啦。”
青深这才逮着机会说话:“你知道我是谁?”
白羽笑道:“你是‘奴心姑娘’。虽则赐婚的圣旨没下,但是王妃殿下吩咐,将你按侧妃一般对待,除了名头上还没有,别的都一样。不过还有两位侧妃暂未入门,所以要等那两位娘娘进了门,才好定下你的住处。京里人多,事杂,规矩也多,律文条款多如牛毛,好些都和外面不一样,这些日子,王妃叫你住上房,一来学学京里的事儿,二来也好熟悉了解。”
青深总感觉哪里不对,似乎是失落,又似乎是悬心,可说不上来有什么不对,只能抓着一点反驳了:“我如今正经取名叫‘青深’。青色的青,深浅的深。取情深的意思。”
白羽笑嘻嘻地回道:“啊,有情无心嘛,我们懂的。”
青深一时堵住了,下意识去看李琚,李琚正被一群莺莺燕燕围着,还有四个孩子在膝下,实在分不出精神给她。
再看王妃,王妃也并不关注她,她正微笑着看他和别的女人聊天,只有在李琚点到时,才会插话一两句。
青深看了很久,王妃只在白羽和侍婢浅浅交代一番后回她身边复命了,才转过脸来,将她上下看了一遍,含笑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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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发现可能有个误会,女主觉得廿五的继承人位置很稳但只是她站在大众面上觉得,实际不是的,有竞争对手,还不止一个,个个都是女主心头肉,个个都不符合“大众意义上的夺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