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崎子先从繁复法衣的袖兜里掏出两枚药丸,自己一枚,顾朝颜一枚,又将一瓶粉末倒在尸体上,之后方才蹲下身,仔细辨认。
顾朝颜站在旁边,默默不语。
“这是……”
云崎子把手伸进尸体护心位置,掏出一枚玉牌。
玉牌入手冰凉,通体暗青色,并非中原常见的白玉或翡翠,表面泛着一层哑光,边缘处刻着一圈细密符文。
那些符文扭曲缠绕,形如游蛇,“这是漠北文?”
顾朝颜正愁云崎子看不懂,自己要怎么引导,没想到眼前这位自小就从养父手里骗取百万金的大神棍居然认出来了。
她蹲下身,“漠北?”
云崎子被玉牌吸引,双目微眯。
他发现符文间隙里还嵌着极细的金纹,金纹顺着符文的走势连成一个诡异的图腾,“灵鹫?”
顾朝颜,“……”从前小看了!
“灵鹫又是什么?”
云崎子单手握紧玉牌,又朝尸体身上反复摸索,触及腰间一个不起眼的皮质囊袋,拉开绳结,赫然看到一个小鼎,“祭天鼎?”
顾朝颜,“……”墨重说过,能证明尸体身份的唯这两样!
“他……他是漠北国师!”
云崎子惊呆了。
顾朝颜亦表现出震惊模样,“漠北国师是一个道士?”
“这可不是一般的道士!”云崎子细数三清观的来历,无论阵法术法还是岐黄之术,三清观于业界都是首屈一指,无人可敌,而眼前这位老道极有可能是三清观第八十八任观主,玄真。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漠北与梁国勾结可不是小事。”云崎子显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当即将手中玉牌跟嚢袋塞给顾朝颜,继而伸手将尸体拽到自己背上。
顾朝颜,“道长这是做什么?”
“带回去!”
眼见云崎子背起尸体走下山,顾朝颜暗暗松了一口气……
入夜,将军府。
自春猎归来,萧瑾受处罚,每日都要到遇难武将家中吊唁,每每都会换来抱怨跟白眼。
房间里,萧瑾重重坐到桌边,疲惫不堪。
楚依依奉上茶水,之后看了眼青然。
青然心领神会,离开时自外面将门阖紧。
“夫君辛苦。”
萧瑾接过茶杯,一饮而尽,“明明不是我的错,却要我来兜底!”
“夫君莫气。”楚依依坐到他旁边,“夫君可知,皇上暗中在查春猎的事?”
萧瑾握着茶杯的手猛的收紧,“谁说的?”
“我见过太子。”
楚依依瞧了眼窗外,“皇上私下里召见太子,命太子务必查清春猎是谁在暗中布局,害我大齐一众武将,还说务必要查清幕后主使,太子也说,此事必要有一个交代。”
萧瑾皱眉,“太子为何与你说?”
“因为太子觉得夫君对阮岚,是真爱。”
萧瑾不懂,“什么意思?”
“太子因为春猎的事被皇上责罚
,若要扳回一局,势必要将此事办得漂亮,所以……”
楚依依欲言又止。
“你倒是快说!”
“所以太子觉得此事须得有一个人出来背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