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物质,是天然是会向着大的物质汇聚的,物性越是强大,这一份引力就越是惊人,以至于,当这一份源自龙血的引力和斥力强到了某种程度,而且还自带三相炼金术的效果时,光是一根龙骨,就会源源不断的抽取周围的一切物质精髓。
宛如黑洞。
更何况,季觉的孽化版地负海涵,讲究的就是一个损不足以奉有余!
表现在外,就是一切靠近繁荣号,不,一切靠近巨阙龙骨的物质,都会迅速的流失耐久,脆化、朽化、老化!
这甚至不归牛马控制,这只是龙血修复自身的本能。
季觉的损量增质,确实是大大的提升了龙血的纯度和特性,但代价就是,他需要耗费更多的物质去对龙血进行修补。
直到巨阙龙骨的耐久度真正的恢复到了百分之百,否则这一份引力根本不会停止。
可惜的是——
根据季觉的测算,喂了一大堆各种矿石和材料之后,巨阙龙骨的耐久度,只上升了不到百分之三,缺口还有百分之七十以上!
血条太长有时候也是问题啊。
根本吃不够!
这要不是季觉在关键设备上使用了炼金术维持,整个船怕不是开出去几海里,就被吃的只剩下一根龙骨了。
到时候他们俩也就只能抄起船桨,划着去七城讨口子了。
好在联邦和七城之间的航线并不算太远,而且偶尔会有洋流的推动,外加货船极轻,即便是如此吭哧瘪肚的速度,航线合理的状况下,两天也就到了。
实际上,繁荣号的速度比这个还要更加夸张。
海面上没有参照物看不出来,缓慢的加速里,整个货船,已经加速到七干节的恐怖速度,稍微慢点的大飞都追不上。
仅仅是俩钟头的功夫,就已经出了联邦的领海,进入了公海。
而见识到公海上的浮标之后,明克勒也愣了一下,目瞪口呆,看了一眼季觉,发现他没解释的意思时候,也不话了。
终于松了口气。
端起泡面吃了起来。
突突突的声音里,繁荣号继续疾驰,轻灵无比的破风向前,汽笛声不断的响起,仿佛歌唱一般,哗哗叭叭个不停。
隔着老远,一艘在海上拉网作业的捕鱼船就吓得狼狈逃窜,看的明克勒乐不可支。
就好像穷途破路的逃亡者在草丛里扮野猪吓人玩一样。
只能,人总要有点乐子才能继续活下去。
季觉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还笑,收你的来了。」
「啊?」
明克勒呆滞。
「如今确实是渔季没错,可在这一片海上作业的捕鱼船,也都是会在新泉补给和集散的,问题在于,那艘船压根就没在新泉出现过。识别信号是捕鱼船没错,可这个船号,前天还在潮城那一片晃荡呢。」
「这——这不对吗?」明克勒不解。
「联邦的公海捕鱼证每年是有指标有门槛的,真正的大渔业公司才搞得定,虽然普通的渔民不鸟这些,但终究是见不得光的行当,摆不上明面。」
季觉再问:「摆不上明面的产业,要看谁的脸色?」
「呃,荒集?」
「还不算蠢到无药可救。」
季觉叹气,「荒集的规矩少,但更严,严到死都不能碰,碰了之后就要冚家铲。有些走私船,有时候哪怕是停错了港,到错了地方,船主都要剁手剁脚。
哪怕捕鱼船赚的三瓜俩枣辛苦钱上面的人看不上,但规矩就是规矩一这一片区域,大家默认是归崖城的,潮城的船不拜码头不给龙头纳贡,跑到这里来作业,这就叫过界。
每年这里的黄唇产出的时间本来就短,产量也不高,你特么还来撒绝户网?被崖城的船看到,是要通报行会,追杀到死的!
所以,你还觉得这艘船跑到这里,还正巧被你碰到,真是为了几条鱼么?」
明克勒呆滞,僵硬在了原地。
就在两人对话的功夫里,前方的海面之上,不知何时,已经升起了蒙蒙雾气,丝丝缕缕,渐渐浓密。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前方就好像凭空竖起了一座灰白色的高墙。
海雾如潮,呼啸而来!
「嘿——」
季觉被逗笑了,轻声一叹:「你们千岛的人在海上动手之前,怎么都喜欢先搞点异常气候啊?
还挺讲规矩的哈。」
有些事情,就要关了灯才能做,在海雾和云层里,什么卫星都找不到的地方,动完手之后拍拍屁股走人,自然不留任何痕迹。
讲究!
「嘶!」
明克勒倒吸了一口冷气,脸色惨白,终于好像反应过来了,旋即,疯狂摇头:「不,不对,我的行踪怎么——」
要知道,他这一路到联邦,都是绝对值得信任的秘密渠道,脸上也做了伪装,除非是熟人,否则绝对认不出来,如今的出发时间地点和路线,更是连自己都不清楚,又怎么会走漏风声?
「哦,行踪啊。」
季觉淡然,「我泄露出去的。」
「啥_」
明克勒震惊失声,一个肥鱼打挺,吓得从甲板爬起来,好悬一脚踩碎甲板掉进船舱里,难以置信。
眼泪是真的快流下来了,悲愤欲绝。
「不是,大哥,你图什么啊——」
要钱你就啊!
多少钱我都给,你为什么要卖我!
别人哪里出得起我能给的价!
「什么图不图的,话要注意点。」
季觉依旧淡定的喝着杯子里的茶水,反问:「你钓鱼不先打个窝么?总要让我来看看你能钓出多大的货来,是吧?」
他弹了弹手指,明克勒的手机顿时亮起,一张图片从屏幕之上浮现。
荒集APP的页面截图。
明克勒的情报消息。
它被荒集打包到了七城专栏里,做成了套餐,也可以单独购买,一共被卖了十七次。而更进一步的详细情报和具体的行踪,被拿出来单卖了七次。
「换而言之,眼前这一波,不定只是用来探路的炮灰。」
季觉缓缓的道:「这一路,起码有四五波人想要让你死,可问题就来了。」
他停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不见,看向了明克勒,面无表情:「怎么想我都想不通啊,老明,为什么有这么多人惦记你这么个早晚都要死的牺牲品呢?
你有没有什么头绪?」
这个局势,我有点搞不懂了,能不能请你给我讲解一下,目前,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状况?
明克勒僵硬着,脸色苍白,嘴唇嗫嚅,不出话。
有好几次,张口欲言,可又戛然而止。
他自然可以解释,可以解释十万个理由,用脚后跟去想,都可以想出几百种不同的借口和猜测。
可当他被那一双平静的眼瞳凝视着的时候,明克勒头上颅骨里不足两斤重的那部分组织,他的脑子,他的本能在告诉他—一机会,就只有这么一次。
他大可以随便。
但错了,就会死。
所以,解释吧,明克勒,解释解释。
好的一个C级的护送任务,一个嘴臭只会修桥的老东西,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忍者想要让你死?
因为你修桥修的特别好,酒喝的特别多吗?
明克勒的脸色惨白,嘴唇开阖。
沉默里,发不出声音。
「有话的话,最好现在,老明,对你对我都好。」
季觉坐在椅子上,端着茶杯,垂眸看着手机,告诉他:「你只有一分钟,哦,现在还剩下五十秒了。」
明克勒的神情抽搐,额头开始出汗。
季觉淡然,再度提醒:「半分钟,不到了。」
」
明克勒剧烈喘息着,眼瞳涣散,内心之中正在剧烈的挣扎,脸色涨红又变成铁青,耳边只剩下了冷漠的倒数。
「十、九、八、七——」
他猛然抬头,眼神祈求的看向了季觉,可季觉不动,瞥着屏幕中的景象,冷漠如故,只是倒数:「五、四、三、二——」
季觉叹了口气,关上了屏幕,遗憾摇头。
「我!」
那一瞬间,明克勒终于彻底熬不住了,崩溃的尖叫呐喊:「我,我都!」
轰!
「」
季觉伸手的同时,破空的巨响姗姗来迟。
扩散的刺耳凄啸声里,季觉的指尖,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缕铁光。
极薄无柄的刀锋凭空停在了明克勒的额前。
破空而至,又戛然而止。
只有距离眼眸近在咫尺的那一点刀尖上,隐隐焕发出了震人心魄的灼红——
一滴冷汗悄无声息的从他的额头上渗出,在刀尖上,嗤嗤作响。
啪嗒一声。
刀锋掉在了地上。
「现在,你可以了。」
季觉收回了手指,再一次端起了茶杯轻抿,毫不在意雾气中所传来的杀意恶寒,告诉他:「你最多还有三十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