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定县以北三十里。
坐在破庙的角落里,秦始皇三人唉声叹气的瞧着这满屋子的难民溃兵,虽说让那六丁六甲的郭道长给恶心了个不轻,但人总归还是要找的,听蝲蝲蛄叫还不种庄稼了
秦始皇带着刘备曹操骑着自行车离开东京城,不巧,到了太原附近,正赶上金军攻破太原,完颜宗瀚屠城,秦始皇三人几乎是被太原城内蜂拥而逃的难民和溃兵裹挟着一路逃窜。
就连那老破自行车也在混乱中被人踩了好几脚。
破庙内,秦始皇唉声叹气的在那儿修着自行车,先是把被老百姓踩下来的车后座用破布缠了上去,手里的铃铛怎么也安不好,索性就揣兜了,然后又使劲掰着漂的更厉害的车圈。
不得不说,这辆老破车自打跟了黄小伟他们这一家子也是遭老鼻子罪了,本来就是个战损风,前前后后又被这群人轮番折腾加祸害,谁家救命神器是这个待遇也就它了。
曹操靠坐在庙柱前,看了看庙宇内那些面黄肌瘦的伤兵败兵,又望了望那一个个满脸麻木啜泣的百姓,老人不禁长长的叹了口气。
“太原这一战,打的惨啊,整整守了将近九个月,城内粮尽人相食,三十余名大宋官员破城之日殉国而死,大将王禀率军巷战不敌,突围投河自尽,完颜宗瀚由此屠城泄愤,这岳武穆咋们大概是找不着了。”
秦始皇把身上的肉干分给了四周的老百姓,叹道,“他这个时间应该是在平定军,但平定军已经被打散了,据说此后他就回河北老家了,又错过了呀。”
刘备曹操秦始皇三人齐齐的叹了口气。
“太原丢了么”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秦始皇转头看去,就见在庙宇的角落处,几名败兵的拥簇间,一名瞎了一只眼的宋军偏将,盘坐在地,发丝凌乱,瞎眼已经结痂的他在轻轻问着,可问完他就自顾自的点了点头。
“也是,不然不会有那么多金军来冲击我等,必然是太原丢失他们才有余力横扫四野。”
说完,这名偏将低下了头,身躯颤抖了起来。
“太原丢了,河东就保不住了,金军西路军就要南下了,东京,东京是不是也要不保了.......”
曹操不知该如何回答,如果是其他城池的北宋逃兵,老曹的性格会嘲讽他几句,可这是太原保卫战的宋军,是打到了最后一刻的宋军,是扛了金军九个月的宋军,他们已经尽力了。
曹操张了张嘴最终也没能说出什么,刘备则想安慰他几句,可还不待他出口,依靠在刘备身后柱子前的一名宋军败兵偏校,就抱着自己那根红缨枪沉沉说着,“不光是东京保不住,整个两河之地,整个山东,甚至是整个关中都将不保。”
说完,那宋军偏校将头靠在了柱子上,目光暗淡,“大宋,要亡了。”
那偏将明显认识那偏校,可闻听此言的他却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你不该说这种话。”
偏校用自己脏兮兮的大手擦了擦脸上的黑灰,眸光似死海般毫无波动,“不是我该不该说这种话,而是情况就是这样,太原丢失,河东就此沦丧,再无山西形胜之地护卫关中,则关中失陷已成定局,金军东路军围攻东京良久,朝廷战和不定,士卒无敢战必死之心,此刻金西路精锐大军又快速南下,两者会师,东京如何能守住。”
那偏校看了看满是蛛网的屋顶,“我不愿骗人,更不愿骗自己。”
“东京失陷,金人必然借势横扫河北河南山东,两河山东沦陷之局已无力扭转。”
“老种经略相公和小种经略相公先后去世,种家军打的再无一人,大宋西路军也沦丧大半,如此,何已保关中而关中再失,巴蜀亦不存,即便可凭蜀中山川抵挡金军,可被打的残破不缺的蜀地,于大局也将再无半点助力,巴蜀再丢,则大宋只余东南......东南偏安,又将.......”
瞎眼军官咬牙流泪,“别说了,别说了......”
有士卒再问。
“我们,已经,很拼命了.......太原的兄弟们也很拼命了,怎么,还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