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电显示是“雷山赵队”。
叶默立刻接通电话,并按下了免提键,让旁边的李队长也能听到。
“喂,赵队。”
“叶队,您让我重点查的事情有进展了!”电话那头,赵队长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我们翻阅了刘波早年的一些信件和通讯录,又走访了他的一些老同学,终于查到,刘波在贵阳那边,确实有一个关系不错的高中同学,此人名叫谢勇华。据了解,两人当年是同桌,关系很铁。这个谢勇华后来没有上大学,很早就出来做生意,如今在搞建筑承包,家里比较有钱。根据我们核实到的信息,他在贵阳南明县开了一家规模不小的建材店,主营铝材和钢材。”
“南明县?”叶默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这正是他发现十六万劫案的地方,也是距离阮家村最近的一个县城:“太好了,辛苦你了,赵队!这个信息非常关键!”
“不辛苦,都是分内工作。”赵队长道,“还有什么需要,您尽管下达指示,我们雷山这边一定全力以赴配合!”
“好的,保持联系!”
挂断电话,叶默立刻对李队长道:“准备一下,我们去南明县一趟,马上拜访这个谢勇华。”
南明县是距离阮家村最近的一个县城,车程约一个多小时。
很多生活用品,包括一日三餐需要的肉菜,阮强和假王芳都只能去那里购买。
叶默也想亲自测试一下,骑摩托车前往南明县城具体需要多久,感受一下沿途的路况和环境。
很快,在当地一名熟悉路况的办案人员带领下,叶默骑着从村里借来的摩托车,载着叶小雨,沿着蜿蜒崎岖的山路,前往南明县城。
这条路确实偏僻,虽然是白天,但往来的车辆很少,路两旁多是山林和农田。
叶默一边骑车,一边观察着周围环境。
如果阮强骑着摩托车,带着戴了头盔的假王芳,两人在这条路上行驶,还真的不容易被熟人认出。
加上阮强在老家本就没什么社交,他们频繁往返县城的行为,只要没人特意关注或报警,确实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大约行驶了一小时十分钟左右,摩托车抵达了南明县城。
按照赵队长提供的地址,叶默一行人直接来到了位于县城装修材料市场内的“勇华铝材”店。
这家店规模不小,有几个门面,里面堆满了各种型号的铝材和钢材,工人和顾客进进出出,看起来生意确实不错。
叶默带着叶小雨和当地办案人员走进店里,径直来到柜台前,对着里面一位正在算账的、约莫四十岁左右、身材微胖、留着光头的中年男子询问道:“请问,谢勇华谢老板在吗?”
闻言,店里几个忙碌的人都下意识地看了过来。
那光头男子抬起头,打量了一下叶默三人,尤其是看到他们身后跟着的、气质明显不同于普通百姓的当地便衣民警时,眼神里掠过一丝疑惑和不易察觉的紧张。
他放下手中的计算器,走了过来:“我就是谢勇华,几位领导……找我有事吗?”
他显然已经从叶默他们的气场和随行人员判断出了来者身份不一般。
叶默直接亮出了警官证:“你好,谢老板,我们是市公安局专案组的。”
“市……市公安局?”谢勇华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眼神有些闪烁,下意识地在裤子上搓了搓手,“领……领导,找我什么事吗?我可是守法经营,按时交税的……”
“别紧张,谢老板。”叶默语气平和,但目光如炬,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我们来找你,是想向你了解一些情况,关于你的一位老同学,刘波。”
“刘波?”谢勇华听到这个名字,脸色瞬间一变,刚才的紧张似乎变成了某种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担忧,似乎还有一丝“果然如此”的释然。
他沉默了几秒,随后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抖出一根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抬起头,看着叶默,语气低沉地问道:“他……他是不是真的出事了?你们和我说实话,刘波……是不是已经死了?”
叶默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为什么会有这种猜测?”
谢勇华吐出一口烟圈,叹了口气:“他母亲去世,他人就消失了,电话也打不通,这么多年一点音讯都没有。我……我心里一直有种不好的预感。他那么孝顺的一个人,不可能连他母亲的坟都不回来看看……”
叶默微微沉吟,道:“他目前是失踪状态,并且,我们怀疑他的失踪,与一起重大的命案有关。我们来找你,就是想请你如实告知,在2007年四五月份的时候,刘波是不是来找过你?具体发生了什么?”
“对,他来找过我,就是来借钱的。”谢勇华很干脆地承认了,这件事似乎在他心里憋了很久:“那天大概是四月底还是五月初,具体日子我记不清了,他突然跑到我店里来,人非常憔悴,眼窝深陷,胡子拉碴的,和我印象里那个文质彬彬的老师完全不一样了。他说他母亲得了重病,在医院等着钱做手术,前期已经花光了积蓄,还借了债,现在急需一笔钱救命。”
“那他有没有说,具体借多少?”
“一开始说借十万,后面是五万,最后,哪怕是一万,他也要。”
“那你把钱借给他了没有?”
听到叶默的问话,谢勇华叹了一口气道:“说实话,07年,别说十万,一万块都不是个小数目,他当时一个月工资是1200,一下子问我借十万,我怎么可能拿的出来,况且,他没有家室,一个没有家庭的人,可以说什么都不怕,万一借了钱不还给我怎么办?”
“所以,你当时就没借给他是吧?”
“对,我一分钱也没借给他。”说到这里,谢勇华脸上的表情很内疚:“后来听说他母亲去世了,因为这件事,我现在心里都是一个疙瘩,我原以为他就是借母亲生病这件事来骗我的,唉……”
“那你没借钱给他,他后来去哪里了?”
“我和他说,如果他实在是没钱,可以先去借高利贷,我还和他说,惠康路那边小巷子里有那种小卡片,找上面的电话,打过去,就可以借到高利贷,以他教师的身份,借三万块还是不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