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向其中一个类似火焰的符号。
“像是在描绘能量流动,但又带着诅咒的意味。”
岳娇龙抬手按在门上,掌心传来冰凉的触感:“门是实心的,没有锁孔,也没有机关。看来关键就在这符纹阵和这些文字上。”
张雪宁身后的雇佣兵们下意识地握紧了武器,在这扇隔绝时空的巨门前,现代枪械的金属光泽显得格外渺小。
青铜巨门沉默地矗立着,仿佛一位守了千年的老者,用符纹与古字诉说着无人能懂的秘密。
刘醒非走到符纹阵边缘,指尖轻轻触碰那些流转的光点:“看来要打开这扇门,得先解开眼前的两道谜题。”
他转头看向张雪宁。
“你带的人里,有懂符文或古文字的吗?”
张雪宁摇了摇头,目光再次投向那扇高耸入云的巨门。
门后的世界会是什么模样?
这些古文字又在诉说着怎样的警示或指引?
秘境的寂静中,只有符纹阵的微光在无声跳动,等待着被破译的时刻。
青铜巨门前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符纹阵的金光在众人脚边缓缓流转,却照不亮任何人脸上的凝重。
陈青卓研究着门上古文字的拓片,夏元仪试图用罗盘试探阵眼,可巨门始终纹丝不动,像一座压在心头的大山。
“别猜了。”
孙春绮忽然开口,声音清冽如冰,打破了沉默。
“这不是机关术,也不是普通符文阵,是古仙法。”
“古仙法?”
张雪宁皱眉。
孙春绮的目光扫过脚下流转的符纹阵,指尖悬在一道金线之上,那金光仿佛有生命般顺着她的指尖微微颤动。
“所谓古仙法,其核心,从来都不是什么长生秘术,也不是呼风唤雨的神通。”
她的声音在青铜巨门的阴影里回荡,带着一种穿透时光的冷静。
“是等价交换。”
“你说的等价交换是什么意思?难道和西极那些炼金术师搞的等价置换一样?用贵金属换能量那种?”
“炼金术?”
孙春绮嗤笑一声,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那种用物质堆砌的玩意儿也配和古仙法相提并论?掉价。”
她走到符纹阵边缘,指尖划过地面上的一道金线。
“古仙法的等价交换,从来只有一种形式——献祭。”
“献祭?”
刘醒非的声音沉了下来。
“你是说……”
“就是你想的那样。”
孙春绮点头,目光扫过沉默的众人。
“要打开这扇门,必须有人走进阵中,自愿把自己献祭掉。”
“自愿?”
张雪宁身后的雇佣兵忍不住低呼出声,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对,必须自愿。”
孙春绮指了指符纹阵的四角。
“你们看,这阵上没有自缚业柱。正常的献祭阵,四角会立四根刻满咒文的石柱,用来捆绑祭品,防止反抗。但这里没有,说明阵法本身就排斥强迫——非自愿的献祭,能量不纯,打不开仙殿的门。”
空气瞬间变得死寂,只有符纹阵的金光还在不知疲倦地跳动。
二十多米高的青铜巨门沉默地矗立着,仿佛在无声地印证孙春绮的话。
古仙法的威严与残酷,在此刻显露无遗——想要进入传说中的秘境,就得有人用生命作为钥匙。
陈青卓放下手中的拓片,喉结动了动:“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孙春绮摇头:“古仙法最讲规矩,等价交换,一丝一毫都不能差。要么献祭,要么留在门外。”
她看向刘醒非。
“你是领队,现在该你拿主意了。”
刘醒非皱眉:“等价交换?用生命换入口,这也太残酷了。”
“残酷?”
孙春绮轻笑一声,指尖离开符纹,金光立刻恢复了原本的轨迹。
“天地运行本就如此。你以为修士突破境界靠的是什么?是灵气,是机缘,更是舍弃——舍弃凡俗的羁绊,舍弃安逸的生活,甚至舍弃部分寿元,才能换来修为的精进。这就是等价交换。”
她走到青铜巨门前,手掌轻轻贴在冰冷的门壁上,那些古奥的文字仿佛被触动,发出极淡的光晕。
“古仙法从不施舍,想要得到什么,必须拿出同等价值的东西来换。你想打开仙殿的门,就得付出与之匹配的代价。”
张雪宁忍不住追问:“那为什么一定是献祭?用珍宝不行吗?用别的不行吗?”
“珍宝会腐朽,别的,你以为什么别的?”
孙春绮摇头,眼神里带着对古法的敬畏。
“唯有生命,也只有生命,是天地间最本源的能量。尤其是自愿献祭的生命,带着最纯粹的意志,才能激活这扇门上的古老契约。你看这些符纹,它们本质上是能量的契约阵,需要一份‘足额’的祭品来完成签约。”
夏元仪蹲下身,仔细观察着符纹的走向:“可这阵上的能量波动很平和,不像有凶戾之气。”
“因为是自愿。”
孙春绮的声音柔和了些许。
“强迫的献祭会滋生怨煞,污染阵法;而自愿献祭的生命能量是纯净的,能与古仙法的本源产生共鸣。这就是为什么没有自缚业柱——阵法在筛选,也在尊重。”
青铜巨门依旧沉默矗立,符纹阵的金光不急不缓地流转,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古老的规则。
众人站在这片光影之中,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古仙法的冰冷与公平——它不会因为谁的身份尊贵而优待,也不会因为谁的恳求而心软,想要穿过这扇门,就得遵守它定下的等价法则。
刘醒非的目光掠过每个人的脸——张雪宁紧握着枪套,指节泛白。
岳娇龙盯着阵眼,眼神复杂。
夏元仪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那里还残留着探查能量时留下的微光。
符纹阵的金光映在他们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隐在阴影里。
青铜巨门的阴影笼罩着所有人,仿佛一张无形的网,将抉择的沉重压在每个人心头。
自愿献祭——这四个字像淬了冰的针,扎在寂静的空气里,无人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