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梅此刻穿着海青淄衣,头上戴着僧帽,低着头,半晌,凌梅缓缓抬起头,转向后排方向看了一眼,她的目光与我短短对视了一下,又复低下头去,她的眼神黯淡无光,脸上毫无血色,说:
“贫尼悔尽,尘缘已断,施主所说之人已死,请莫再提。”
晚晴发动车子,迅速驶离乡间小道。
艾俐看看凌梅,又看看我,问道:
“今年过年期间,你曾经让张首承在武城的一个梅峰庵上了十万元的功德,是不是因为她?”
我一愣,这件事情除了我和张首承,并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连庵内的尼姑也不知晓塞进功德箱的存单是谁的。她是怎么知道的?
哎,我算错了一样,孟桃是艾俐的闺蜜,也许艾俐是从孟桃那里听来的,孟桃自然是男朋友张首承告诉她的。
此刻凌梅轻咳两声,声音沙哑地说道:
“那张存单还在,庵内一万以上的功德就必须实名,所以这笔钱正在等那位施主来认领,不然庵内不敢擅自动用。”
艾俐应该是马上领悟到自己说错话了,马上说:
“我不是心痛钱,也不是在追究你们的过往。只是看到了你,就想起了这个事情,顺嘴一说。我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更没想过你已出家。凌梅,你怎么了,是遇到难处了吗?”
凌梅轻轻摇头,说:
“施主不必担心,不是什么传染病,只是有些贫血罢了。放心,我并无大碍,只是修行清苦,身子一时不适应罢了。”
我轻声说:
“回头我让张首承去把那笔功德实名了,微不足道,也算结个善缘。每年我都会让他去,希望师父不要拒之门外。愿你平安喜乐,早日康复。”
凌梅并没有说话,空气凝滞了片刻,迎面一辆警车和一辆救护车呼啸而来,我们立即将车停在路边。
警车与救护车也相继停下,数名警察和医护人员匆匆下车,他们动作娴熟地把凌梅接走了。
救护车的尾灯渐行渐远,晚晴问道:
“哥,那尼姑是你之前相好的吗?你欠她的?每年给她送十万?”
艾俐摇头苦笑,目光望着远去的救护车,说:
“不是,人家看不上你哥这十万几万的,她当初拿六亿想娶你哥,被你哥拒绝了。”
晚晴猛然回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艾俐:
“六亿?娶我哥?”
艾俐轻轻点头,眼神复杂地望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