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

陆凡面色一变，那颗平静的心也在这一刻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他一步上前，想也不想便将那具颤抖的娇躯紧紧搂入怀中，声音里充满了担忧。

“陆凡......”

凤仪缓缓抬起头，那张足以令任何男人都为之疯狂的绝美脸庞上，此刻挂满了晶莹的泪珠，那双美眸之中，不再有半分媚意，只剩下无尽的、刻骨铭心的仇恨与哀恸！

前世的记忆，今生的纠葛，在这一刻，彻底融合！

她，不再是那个一心只修媚惑之道的合欢宗妖女。

她，是风仙界九极仙帝最疼爱的女儿，是那曾一剑惊鸿，名动仙界的绝代仙君！

秋瑶！

陆凡看着她那双充满了无尽痛苦的眼眸，心中一痛。

有关这一点，他其实早就已经知晓。

秋瑶就是凤仪，凤仪，就是秋瑶。

凤仪，不，应该说是秋瑶，她伸出一只颤抖的玉指，死死地指向了天空之上，那九大神王中的四道身影，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神魂最深处挤出的血泪！

“当初，就是他们四人，灭了我整个仙界......！”

她的声音因极致的悲愤而尖锐，充满了无尽的恨意。

“我父九极仙帝......”

“都是被他们......”

凤仪的声音戛然而止，那最后一个字，被一声压抑不住的、撕心裂肺的呜咽所吞噬。

无尽的悲恸与刻骨的仇恨，如同两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攥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整个山峰，陷入了一片死寂。

那句未尽的指控，却如同一道九天惊雷，狠狠劈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灭了......整个仙界？！

苏翠、茶姬、谷蝶......

所有人，都用一种极致骇然的目光，望向了天穹之上那四道伟岸如神的身影。

仙界，在修真者的认知之中，那已经是传说中的至高领域，是所有修士穷尽一生所追求的终点。

神界，更是凌驾于仙界之上的恐怖存在！

而那高悬于天际，被亿万神光笼罩的九大神王，在听到凤仪那泣血的指控时，却连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都没有。

仿佛，那所谓的灭界之举，于他们而言，不过是随手碾死了一窝碍事的蝼蚁，根本不值一提。

被凤仪指着的那四名神王之中，一名身披暗红色战甲，周身环绕着无尽杀伐之气的魁梧神王，缓缓低下头。

他那双漠然的眼眸，如同在审视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落在了凤仪的身上。

良久，他那张冷酷的面庞上，嘴角竟缓缓勾起了一抹极尽轻蔑与嘲弄的弧度。

“哦？”

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那语气，仿佛是在打量一件有趣的玩物。

“风仙界仙君秋瑶，竟是条漏网之鱼。”

“本以为早就将尔等蝼蚁清理干净了，没想到，竟还有一只苟延残喘到了今日，还转世到了这等污秽不堪的低等位面。”

他，破军神王，万年之前亲手执行灭界神谕的四位神王之一。

他承认了。

就这么轻描淡写，云淡风轻地承认了。

那份发自骨子里的高傲与漠然，比任何恶毒的言语，都来得更加伤人，更加刺骨！

“你......！”

凤仪听到这番话，娇躯猛然一颤，那双本已噙满泪水的凤眸，瞬间被滔天的怒火与恨意所充斥！

“啊——！”

她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啸，一股磅礴的、充满了无尽媚意的化神威压，自她体内轰然爆发，竟不顾一切地想要冲上云霄，与那仇敌同归于尽！

然而，那股威压在神王的气息面前，却显得那般可笑，那般无力，甚至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

“别冲动。”

一只温暖而有力的大手，死死地拉住了她。

陆凡一步上前，将凤仪重新护在身后，他的面庞，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他抬起头，那双深邃如星海的眼眸，第一次，不带任何掩饰地，迸射出两道足以冻结神魂的恐怖杀机，冷笑道：

“神界，竟然还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