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关于印染厂的二三事(2 / 2)

到此弗兰茨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如果依然有人不满,并且想要搞事,那他只能强制为这群人安排工作了。

奥地利帝国的矿山、环境险恶的殖民地,专门处理犯人和恶徒的地方奥地利帝国可有的是。

至于那些资本家,在这个遍地商机的时代,弗兰茨并不需要为他们操心。

手中握有资本的他们想要转行并不困难,毕竟三年的时间可不算短,就算反射弧再长也意识到了问题。

如果真有人死活都不接受弗兰茨的建议,就是要和奥地利帝国顽抗到底,那弗兰茨也只能祝他们好运了。

弗兰茨倒是很希望他们能逆流而上,并最终取得成功。这样奥地利帝国就能收获新的技术了。

只不过这样几率非常渺茫,至少在历史上没人在中低端市场成功过。

然而此时的高端市场却有弗兰茨的皇室印染厂,他们想在高端市场杀出一条血路的希望更是渺茫。

约翰·西纳完全无法理解弗兰茨的做法,不过弗兰茨也没有任何想要解释的意思,毕竟理念不同的再多也没用。

“尽可能让化工厂和印染厂远离维也纳,最好是那些荒僻没有人烟的河流下游。”

弗兰茨的嘱托再次让约翰·西纳陷入了迷茫,皇帝陛下似乎很想让工业远离首都圈。

问题是没有工厂生成的黑云,总感觉奥地利帝国的首都少了一些压迫感,这很难让人有种肃然起敬的感觉。

而且随着工业的远离,维也纳很难继续膨胀下去,这岂不是永远都赶不上伦敦了?

没有工业又怎么促进就业呢?

不过按照弗兰茨一贯的行为模式,约翰·西纳不觉得自己能改变皇帝陛下的看法,他也只能慨叹一声。

弗兰茨并不清楚约翰·西纳的想法,实际上他恨不得将那些印染厂和化工厂都搬到殖民地去。

这俩可是重污染企业,以此时的污染处理技术,那些工业废水就算是经过河水稀释之后将人毒死弗兰茨都毫不意外。

而且河里还有他养的鲤鱼,万一把鱼毒死怎么办?就算没把鱼毒死,那些鱼体内的重金属含量恐怕也已经超标了。

弗兰茨可一点也不想做第一个因为工业化把自己毒死的主角,关于这一点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搞工业化污染是无法避免的,不过作为一个后世人不可能再犯那些极其愚蠢的错误。

至少河流的上游,重要的城市,水源地,农业中心不能建厂,尽量把这种重污染企业放到下游或者无人的缓冲地带。

按照查尔斯·狄更斯的法:

“烟雾从泰晤士河上缓缓而下……弥漫在四面八方……一片浓密、潮湿的雾气笼罩着一切……街上的煤气灯在浓雾中若隐若现,仿佛太阳自己也已经死去。”

而伦敦人更喜欢将其比作一碗浓稠的、黄绿色“豌豆汤”。

弗兰茨可一点也不想这样,至少多瑙河的主河道不行。真让工程达到后世的排放标准不现实,毕竟现代环保法也很难执行。

不过废水过滤池必须要有,毕竟这玩意又没什么成本,填些沙子就能减少半的污染,更是可以解决最棘手的剧毒重金属和大颗粒废渣。

废水中和技术还需要慢慢发展,不过最简单生石灰弗兰茨却是十分清楚,至少将表面上的酸碱值达到平衡。

其实再搞个活性炭过滤池,表面上的污染就能解决。最起码普通人是看不出来什么问题,但问题在于成本。

历史上1871年英国人就已经开发出了活性炭过滤技术,并经过试验证明可以有效降低水中的杂质和色彩。

但直到二十世纪初,甚至一战都开始了英国人才将其付诸实践。

其实当时的木炭很便宜,但当时的人命更贱,而且再加一道工序确实会影响工厂的效率和效益。

只能等技术再进步一些,奥地利帝国再富有再强盛一些才能执行。

不过这件事并不会过分的遥遥无期,奥地利帝国的经济结构本身具有一定的排他性。

只要奥地利帝国能一直保持足够强势,这一条就一定能实现。

此外弗兰茨还制定了奥地利帝国第一部《环保法》,这要比近代历史上第一部《环保法》早七年(奥地利帝国第一部环保法1869年)。

实际上这个时代的精英早就意识到了环境问题,并且做出了一系列的尝试,甚至很有前瞻性地确立了法律。

不过这些所谓的《环保法》在欧洲也好,在美国也好就没几个人会去遵守,更没人想要真正执行。

结果自然是毫无作用,甚至还不如没有。

政府官员和工厂主们都心照不宣,除了增加了一个贪污受贿的渠道以外没有任何价值。

制定之后不执行反而影响政府公信力,不过奥地利帝国可不一样,帝国政府有充足的力量保障法律的执行。

而且那些大工厂也会很拥护弗兰茨的政策,除了习惯性地顺从以外,对于那些大工厂来加高准入门槛也是在减少竞争。

十九世纪是一个剧烈变革的时代,那些行业龙头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无名卒打得满地找牙,这种事早已屡见不鲜。

一次技术迭代就可能颠覆无数大厂,不定哪天就蹦出来一个直接威胁自己生存的竞争对手。

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他们早就过够了,他们巴不得能减少一些竞争对手,哪怕少赚一些。

弗兰茨很清楚工业化才刚刚开始,未来的路还有很长。他所做的既是好事,又是坏事。

“陛下,您所做的我无法评价。但您确实给奥地利帝国上了一道枷锁。

我知道帝国就像是一个巨人,这样一道枷锁,一点累赘,并不会影响什么。

但长此以往,哪怕是巨人也终究会有承受不住的一天。”

范妮·冯·阿恩施泰因十分担忧地道。

事实上没人比弗兰茨更清楚他自己在做什么。

“范妮姐,我想一个真正强大的人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弱点,并将其转化成最强大的武器。”